萨茵并没有对萨米做什么，她只是将萨米的白裙子用染料染成黑色了而已。

“请问，您能把我放出去吗？”

萨米不想任由萨茵为自己套上裙撑和镶边用的蕾丝，更不想被套上鞋跟能戳死人的高跟鞋，以及完全拒绝网格黑丝袜。

萨茵果然没反应。裙撑已经被塞了进去，萨米能感到玻璃纱撑正在摩擦腿部。

“姐…….姐，放我出去吧？”

萨茵果然喜欢这两个字，看，她笑的越来越放肆了。她的手细细拂过萨米的腿，黑丝袜便像蛇一般环绕着缠了上去，吐着鲜红的信子，舔舐着她的小腿肚。

“我可爱的小妹妹，你为什么想出去？”

“店长还在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去找他。”

萨茵听到萨米提起店长，嘴角还是上扬，但眉毛却撇了下来。

“我可爱的小妹妹，你居然叫他店长吗？居然还有昵称啊……你告诉姐姐，你这样欺骗人家的感情，好吗？”

萨米瞳孔一收缩，高跟鞋被牢牢捆在脚上。

即使萨茵的嘴角还是上扬，可眼瞳中的爱意却被生锈的、发烫的音符溶解得四分五裂

“你明明没有感情，你显现出来的性格本质来讲只是在模仿普通人……实际上，你根本就无所谓。”

“那个小跟班死了也好，有理世界崩坏也好，被花无子抓来当玩具也好，你明明都无所谓啊。

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很在意的样子？为什么要自说自话地就把拯救世界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萨茵的嘴角终于石沉大海，她狠狠捏住萨米的脖子，发狠地说

“就像你还是人类时，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却装出一副很爱我的样子。”

“姐姐，我回来了！”

“姐姐为什么要生气啊？”

“姐姐，我做不到恨爸爸妈妈什么的……”

“姐姐，你有气可以往我身上撒没关系，不管姐姐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会对姐姐笑的。”

对，你就这么笑着，为你自己而笑着，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爸爸妈妈不怨不恨，但你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愤怒和恨意！

你只会跟个雕塑一样对我笑着，一直笑着！无论是我多么愤怒，无论是我的杀意快要溢出来，你都这么笑着！

萨米无话可说，她说的是对的。因为就算是像现在这样被莫名其妙关起来，她也没有惊慌失措或者害怕，她只是在……在干什么？

在跟个机械一样思考着到底应该问些什么，到底应该怎么处理。

“你说得对，我的确只是模仿，我的确什么都感受不到，不过…….欺骗不至于，我是遵循本能，又不是故意为之。”

哪怕被这样逼问，你还是跟个木头一样冷冰冰地回答问题吗？

“那我和你的小跟班又有什么区别？你都说了我们很像……你既然没有感情，那么跟随我或者他，有区别吗？”

萨米有些不忍看见萨茵的表情。她还是笑着，可笑得跟小丑一样。

“当然有区别……我就愿意和店长待在一起，有问题吗？”

萨茵没有听这句话，因为她在萨米开口的那一瞬间转过了身，点亮了房间

原来，这是一个舞池。她们交谈的地方只是化妆角。

萨茵提着裙子，在舞池中心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我的小姐们，到了舞会时间了。”

她一拍手，所有架子上的人偶都开始吱吱嘎嘎地扭动身躯，一顿一顿地挪动身体，从脚尖到脚跟一点一点暴露在空气中，直到脚伸出去一半，人偶就会从架子上笔直地摔下来。

第一批跳下去的人偶被摔得四分五裂，第二批人偶踩着她们的身体，迈着发毛的步伐，走向舞池。

还没下来的就只有萨米了。

进了舞池的人偶们好像排练过很多次一样，每只人偶都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站位，没有被绊倒的，没有踩踏事件，虽然看上去浑身起鸡皮疙瘩，但确实训练有素。

萨米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腿，姑且抱住一根杆子，慢慢滑下来。

她不想踩踏这些人偶。

“我可爱的小妹妹，你的姿势很不雅喔。如果你不跳下来，我就把你关禁闭。”

萨米此时此刻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她都快对萨茵的声音过敏了。

没办法，只好跳了下来，然后踩着残肢与残肢的间隙，轻快地走到舞池边上

“我可爱的小妹妹，抱歉你来晚了，位置都被占了。但姐姐愿意让你站在我旁边来当我的舞伴。”

萨米此时此刻受制于人，反抗肯定没有好下场如果只是跳舞的话，应该，大概，没问题…….才怪。

萨茵绝对有阴谋，萨米叹一口气，阴谋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就算知道有阴谋还得被迫自愿中招才可怕。

于是萨米只好夹紧身子，一步一摇地向着舞池中心前进。

“走路姿势怎么这么不雅观呢？放松身体，挺胸抬头，大步走。”

……怎么感觉她现在和金女王一模一样。

终于走到了舞池中央，还没等萨米说什么，萨茵就把她一把抱起，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我们开始舞会吧。”

明明声音很轻，明明只对萨米一个人说了这句话，但那些人偶仿佛有千里耳一样，瞬间就开始弯曲起自己的肘关节，搂着不存在的舞伴跳起舞来。

“现在，我要让你的灵魂永远有我的一部分。”

萨米看见萨茵的手已经开始上她的身了，发觉她似乎…….

“松开你的手！”

“嘘，我可爱的小妹妹，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我就是喜欢你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样子，虽然你的笑容时常让我很恶心，但你高高在上笑着的样子实在是……

想让我把你摆在镶满珍珠和宝石的檀木柜子里。然后夺走你的行动能力，你的语言，你的思考能力…….

然后，把你摆在我的床边，这样，你就只能一辈子只属于我一个，也只能看着我了。”

我也不会被你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话语恶心到了。

“姐……姐……”

“我和那个小跟班不同的是，我不需要你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只要你…….我只要你的肢体，你的思想，你的目光都受我支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