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成欢:绝色神后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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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回首往昔
记忆很混『乱』。
眼前蒙了一层不清晰的灰雾。
尹初月皱紧了眉,努力想叫灰雾散去,散去之后,却又惊恐地退开两步。
那是很小的时候,她刚开始记事。
那个时候尹初霖其实很忙碌,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孩童,却要每天为了两个人的生计奔波,回家的时候还要忙着做饭、照顾她,然后修炼。
原本她还小的时候,尹初霖会想办法将她带在身边,去做一些安全的活,比如采了灵『药』下山卖钱,或者直接背着她去典当。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家里能典当的东西越来越少,尹初霖也逐渐接了一些更加危险的活,带着她就显得格外不方便。
尹初月那时候不明白她这样的叫累赘。她只是觉得尹初霖对她这么好这么好,所以自己也要对她很好很好。哥哥每天已经很辛苦了,她不能再为了一些小事情而打扰他。
——所以她从来不告诉她的哥哥,其实他离开之后,每天都有人在欺负她。
有时候可能是抢粮食,有时候可能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常常在她面前说一些不祥的话、唱一些不祥的歌,或者朝她扔石头,扔垃圾。
不……不对,一开始还没有扔东西。一开始只是对着她穿着衣服的地方打几下,所以她可以瞒住哥哥。
但是……但是后来……家里『乱』七八糟,终于再也瞒不住了。
尹初霖为了她,去找那些人打架。
但是他们只是孩子。
他们背后没有靠山。
那些孩子打不过尹初霖,背后还有强悍的大人,尹初霖打不过那些人,说不过那些人,背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似乎就因为尹初月脑袋上罩了个“灾星”的名头,他们做什么都理亏一筹。
她从那个时候才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累赘。
原来这种东西不止在生活上会拖垮别人,连精神上都会让别人痛不欲生。
她看见尹初霖伤痕累累地回家,她看见尹初霖笑笑地说没事,她看见尹初霖强撑着起床为她做饭……
那段记忆,可能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既甜蜜,又痛苦。
后来……
后来家主放出消息说此生不婚,要收继承人。她永远也忘不了尹初霖那一瞬间惊喜的笑容。
他抱着她说:“初月、初月!我们有机会了!”
她不太能明白哥哥为什么这么开心。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其实也很好,但是她明白哥哥其实未必和她一样。
既然去选拔能让哥哥开心,那她去。
可是家主只收一个继承人。
尹初月放弃了。
她故意对尹初霖说:“等哥哥以后有了出息,一定要给初月带很多很多好吃好玩的。初月会很开心的!”
可是那天尹初霖只是抱着她,她感觉到自己肩膀一片濡湿。
这其实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地瞒着尹初霖做下决定——自己不去参赛的决定。
可是她没有想到,即便如此,尹初霖居然也敢跪地求尹舒一起收养她……
记忆的碎片凌『乱』不休地在眼前汹涌着,尹初月几乎不敢看下去。
是的,之后的事情才是她永生的噩梦。
一开始什么都很好,尹舒很好,尹初霖很好,连那些长老也道貌岸然慈眉善目。
尹初霖说找到办法遮住她的眼睛,她也很高兴地接受了斗篷。
但是后来苍穹之战爆发,尹氏迅速衰落,举族搬迁之后便是血脉凋零几欲断绝。
她听见族里“灾星”的名头骂得一个比一个响亮。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他们口中代表着不祥的灾星。
迫于压力之下,尹舒不得已将她关了起来。她日日在藏经阁里祈福、看书,偶尔会有孩子童言无忌地跑到窗下骂她。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比起以前食不果腹,其实已经很好了。
——可是就连尹初霖来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也许,是家主继承人的课业太忙碌了吧。
她这么安慰自己。
尹初月几乎不敢再看这些回忆。
明明都是曾经经历过的东西,为什么再看的时候却会觉得不堪入目?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狼狈?
只是因为灾星吗?
画面倏然变换。
那是尹氏逐渐开始适应极东山脉的气候之后。
穹劢时不时就会到极东山脉来找尹舒进行预言。
预言者泄『露』天机会折阳寿,而折的阳寿多少,便看天机有多重要了。
每一次穹劢来,尹初月都会偷偷计算尹舒还剩多少寿数。其实藏经阁的管理很松,毕竟她不是什么犯人,而是灾星。
没有人愿意离一个灾星这么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头原来还有些用处。
至少,她可以去见尹舒一面。
——她没有料到这会是最后一面。
原来穹劢听说了真实之瞳的事情,这一次来,便是希望尹舒能将尹初月带到穹氏去。一个真实之瞳的价值无可估量,尹舒可以多活几年,而穹劢甚至许诺能将原先尹氏的领地还给他们。
可是尹舒拒绝了。
尹初月不知道尹舒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才会拒绝让自己多活一段时间,明明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而且穹劢一定会因此记恨上尹氏。
尹氏已经没有能力承受住穹劢的第二次打击了。
而尹舒那天却这么告诉穹劢:“初月这些年一直被关在藏经阁,身体已经很差了。说不定……她去的会比我早。”
穹劢也许觉得舟车劳顿,将她带回去半路就死掉实在太过晦气,最终放弃了。
尹初月却仿佛从尹舒的话里预料到了什么。
而尹舒作为一个强大的预言者,精神感知力甚至比穹劢都要更强大。他早就发现了尹初月,等穹劢走后也只是淡淡地问她:“你还想躲多久?”
尹舒此人,永远都是淡淡的。笑是淡的,饮食是淡的,连站着的时候都仿佛有清风拂过一般,气质淡雅如菊,却英挺如松。
尹初月跪在他面前,唤道:“父亲。”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尹舒了。
或者不如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尹舒了。
她感觉到尹舒已经有些苍老的手掌『摸』上了她的头,那淡淡的温度渗进五脏六腑,是一股近乎烫人的暖意。
她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她听见尹舒说:“其实这件事情,我已经思考很久了。不仅是我,你的兄长也已经考虑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