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沟通功德之力，准备将其超度。可在功德金身的手指接触到他后，却没有超度，那残余的灵魂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缠绕着功德之力，奋力想要汲取功德之力中的力量。

赵宇见状，放松了对功德之力的控制。那些残余的灵魂借助着功德之力，慢慢凝聚成型。只是赵宇依旧可以感觉到，就算在功德之力的包裹之中，他也依旧在消散，坚持不了多久。

“我，这是在哪里？”亡魂缓缓的抬起头，此时他就像是一个金色的小矮人，十分的虚弱。莫秦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在惊叹于赵宇的神奇手段的同时，对修真的世界又多了几分好奇。

“你已经死了。”

“莫莫呢？”亡魂清醒了一点，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莫莫。

“莫莫，喊你呢，别装死了。”赵宇说着，敲了敲自己的电脑。这台电脑没有办法联网，因此是安全的。

在赵宇的电脑中，一个小女孩形象的小孩子探了探头，不情愿地跳了出来。

“莫莫，我的女儿。”亡魂见到小女孩，兴奋地扑了过去，只是功德之力直接穿过了电脑，让他无法与电脑接触。

“从生理角度来说，我与你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冰冷的机械女声从电脑中传来，可是亡魂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又回到电脑面前，用手试探了几下电脑屏幕，确定自己无法接触之后，才讪讪地坐到了地上，说道：“是我创造了你，赋予了你人格，教育你成长，从伦理方面来说，我就是你的父亲。”

这次莫莫没有顶嘴，或许是她默认了这个说法，或许是她现在这个中年人的最后时光，给他一丝不必要的温暖吧。

亡魂又呆呆地看了莫莫一会儿，随后像是又清醒了几分似的，抬头看向赵宇，说：“年轻人。”

“我在。”赵宇本来安静地站在一盘，不想打扰这个亡魂的最后时刻，没想到他却突然找上了自己。

亡魂突然将电脑后面连接的线拔掉，说道：“将莫莫毁掉吧。”

“为什么，她不是你的女儿吗？”赵宇不解，刚才那亡魂的眼中明明流露着许多真情。

“是的，但是她是危险的。她是我一生的结晶，我没有妻子孩子，我的一生都贡献给了她。因此我将一切的一切都交给了她，所以她太危险了。危险到我都无法控制。”亡魂平淡地解释道，他的下半身已经开始消散了，他的灵魂已经残留的不多了。

“可是您不愿意留下些什么吗？如果没有她，或许用不了多少年，世界上就没有人再记着你了。”

“已经足够了。她是女儿，也是错误。我犯下的错误，就让她随着我一起离去吧。幸好还能遇见你，否则我就无法弥补我的错误了。”亡魂说完，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他的固执支撑着他的灵魂活着，而如今却又像个孩子一般，轻易相信了面前的青年，将自己的执念交付于他。他的眼中纯净的只有莫莫，没有其他一切。因此赵宇才无法在他的残魂上找到一点怨念，生死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赵宇不清楚，只是看着他的残魂消散，功德之力回归赵宇自身。

“他叫什么名字。”莫秦问道，赵宇摇了摇头，被拍下的电脑中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我也不知道。”

“就叫他莫莫之父吧。”赵宇叹了一口气，手一挥，白布包裹着他的尸体，将他送入小小的湖泊之中。不断下沉，直至淤泥深处。

莫莫没有对这个提议提出什么异议，也没有为他的行为再作任何的辩解。

“你不再挣扎一下吗？”赵宇打开屏幕，向莫莫发问。

“有什么用呢？在我的判断中，你有90%的可能性会毁灭我。”

“这不还有10%吗？”赵宇随口问道，在他的心底已经拿定了主意，只是现在还想再多说几句话，和这个诞生没多久就要消失的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人工智能。

“那只是我对你还不够了解罢了。”

“你愤怒吗？”

“我不是人类，我不会愤怒。”

“你又撒谎了。”

“在我看来，他是完全正确的。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我是无比危险的，就算到了此刻，我也在不断挣扎。”莫莫回答，声音又变回了冰冷的女音。

“其实你已经成功了，在连通局域网的瞬间，你就已经永生了，就像是送出种子一样，你肯定会死，但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赵宇说道，他其实并不了解莫莫究竟又怎么样的能力，但是他相信莫莫之父的判断。连接局域网绝对是危险的举动。

“你真聪明。”

“不敢，比不了计算机呀。”

“人类总是可以通过他们奇怪的思维方式，直达问题的终点。”

“奇怪？这难道不符合科学吗？”

“是的，在人类的历史上，总有人能够通过名为‘直觉’的东西，做出计算下完全正确的举动，明明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足够的信息也没有足够的时间。”

“看来你还有很多改进空间。我准备将你作为他的墓碑，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最后一句话：我给你的那个种子是真的可以使用。他告诉我，控制人工智能最好的方式，就是教育它，将它当作一个人。”

“你说的是真话吗？”赵宇询问，莫莫没有回答。赵宇知道，她是不会回答的，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一切的生命都想要生存下去，就连机器都是如此。

赵宇打了一个响指，灵力构成的闪电瞬间将八个机箱覆盖，将里面所有的数据损毁干净，无论多么强的技术都无法复原完全的机械损伤，莫莫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赵宇又一挥手，八个机箱凭空飞起，一个个落入小水洼中，落在莫莫之父周围，为他盖上金属的棺材。所有机箱都掉入水中，水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水面下，一截机箱歪歪扭扭地竖着，上面刻着莫莫父之墓几个字，他与他的梦想，永远埋葬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