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看着韵诗动了恻隐之心。他对她柔声说：“你可以装成我的女朋友，然后我直接把你带到车上。说其他的不管用。”

韵诗点点头，她为了活命已经没什么矜持了。不过她还是无奈地调侃道：“我是不是大你太多了？”

Sam看着她凌乱的短发，微微一笑：“我23岁，你看着跟我差不多吧？”

韵诗不想透露自己太多情况。直接点点头。“那我们差不过。”

Sam去用了卫生间，然后回来带着韵诗上了大巴车。他将她安置在了二层的车尾处。

隔壁座有个黑人女孩望着韵诗和蔼一笑，一面镜子给她。

“你的脸上有些脏，擦一下。”顺嘴问她：“你需要化妆吗？”

韵诗点点头，那女孩把自己的化妆包给她。韵诗本身很白，这女孩的粉底都是黑人用的深色粉底。韵诗将计就计，把自己整个脸和脖子都盖上了她的深色的粉底。

那女孩笑起来，拿出眉笔和眼线帮她花了一个欧式眼妆。幸好她眼睛不小，画出来的效果不错。韵诗看到镜子里一张新的脸，心里的惶恐终于淡了一点儿。

双层大巴车出发，过边境有人上车来抽查证件，韵诗缩在后面，检查员看一眼她，没发现任何异常。转身下车了。

韵诗成功进入奥地利。车穿过边境的时候，她探出头望着后方瑞士的地段，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欣喜，让她忍不住湿了眼睛。

大巴在奥地利的一个街道短暂停了下来。韵诗决定离开。Sam 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和朋友名字，以及一个酒吧地址，说这是在奥地利的一个朋友呆的酒吧，让她那里碰碰运气。她感谢了Sam，然后下了车。

韵诗只有一顿饭的钱，她当下决定去酒吧，想给自己挣口饭钱。

她问了几个人徒步走去了酒吧，这时正好是下午3点，酒吧刚开门，正在收拾准备营业。

韵诗走入说明来意，一位女服务生叫来了老板。老板看一眼韵诗，直接问：“我们这里的驻场歌手需要穿的很性感，这样才有小费。你愿意吗？”

“那我做不了。”韵诗摇头，看一眼纸条礼貌地问：“可以帮我找一下这个朋友吗？”

老板将她的纸条拿过去，看了看上面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告诉她：“罗拉已经不做了，不过她住在附近。”

韵诗得到了罗拉的地址，她知道这样做很冒然，但她别无选择。韵诗到了她的公寓楼下，按响了楼道外的门铃。

响了一会儿有一个女人接起来。

“你好，是罗拉吗？”

“你哪位？”

“呃……我是，我是Sam·的女友Maggie。”韵诗撒了谎：“他让我来找你，看看有没有我可以做的工作？”

“我又不是中介公司，怎么找我？”罗拉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给她开了门：“你进来吧。”

韵诗道谢，拉开门上了5楼。

这是市中心一个老旧的民宅，没有电梯。里面的装修看着像中世纪，古香古韵。楼梯的金属扶手早就锈迹斑斑。

韵诗到了5楼，就看到有一户开着门。她小心翼翼走过去，看到里面有一个金发卷发的白人高挑女孩。

她扭头看到韵诗一怔。“你就是Maggie吗？”

“hi.”韵诗点点头。

“你为什么把脸画的那么黑？”她笑起来。“你这样被其他黑人看到，还会以为你在拿他们开玩笑！”

韵诗摸一下脸，发现自己的妆已经有点儿花了。

她尴尬一笑。

“进来洗一下吧，”罗拉给她让开位置。

韵诗心怀感激。觉得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好人。

她跟罗拉就这样变成了室友，不过一个星期后她就觉得自己的定论下得太早了。

罗拉介绍她一起在餐厅打工。韵诗没有护照，于是全要仰仗罗拉。

罗拉开始像韵诗礼貌地要了一些房租和中介费，都算在了她的工资里。韵诗觉得合理接受了。

她跟老板说好把工资给罗拉，罗拉再拿给她。

但两周后韵诗发现她得到钱越来越少。罗拉开始克扣韵诗的钱，同时还要求她替班，相当于韵诗做着两个人的活但只拿一点点工资。

她没有去处，只好暂且委曲求全。直到有一天晚上，罗拉带着她的新男友进家，那男人肆无忌惮地盯着韵诗看了半天。

韵诗觉得不方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住门。

第二天罗拉便问韵诗是否愿意去更好的地方赚钱。她还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男友，喜不喜欢西方男人。

韵诗直接跟她说：“我结过婚，孩子已经生过三个了。”

罗拉震惊地看着韵诗消瘦的身材，一点儿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人。

罗拉显然是有计划的，她不死心第二天又把男朋友叫来。

韵诗晚上锁住了门，躲在屋里假装睡着了。实际贴着门一直偷听他们的动静。

她听到那男人在说“拿货”和“贩卖”。心里很害怕，直接拿了外套和挣来的一周饭费，打开窗户爬了出去。她顺着外面的消防挂梯，逃离了罗拉的公寓。又开始新的流浪。

她没地方去，最后跑到了天桥的下面。夏日的夜晚在外面睡觉还行，就是好多蚊子，还有许多流浪汉。

韵诗想当以前坤龙挖苦她，说她呆在穆宅陪他要比让流浪汉骚扰好得多。她现在真的经历了这样个绝境，还在无依无靠的陌生国度。韵诗一个人警惕地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坤龙，她想他但是她还是不后悔离开。

这时有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吉普赛女人走过来，微笑地问她：“女士，你想让我看下手掌吗？”

她是个算命的。会读掌纹。

“不了，我没钱付给您。”韵诗淡淡一笑。

那女人坐在了她身边，笑着说：“没关系，我给你看看吧。”

韵诗见状把手掌伸了出去。她很认真地读起来，还用她干涩的手指抚摸着韵诗的掌心。

韵诗这两周刷了太多的盘子，手掌皱皱巴巴，都起了皮。

“你有很多痛苦，需要我帮你吗？”她温柔地问韵诗。

“怎么帮？”

“我可以把你的痛苦分担给别人，让他们为你祈祷。”女人悠悠地说，把她的大手掌盖在了韵诗的手上，然后低头念了念咒语，最后在韵诗手背印了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