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货来了，亚历山大也跟着前往亨利钢铁厂。

这种大型贵重的装置，当然不可能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得先在厂房里装配好，点火成功，样品出炉，才算是交易结束。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每完成一步都是要给金灿灿的金盾的。

地精也算是慎重，派了荷兰地区的有名的工程师，从柯南堡出发，前来加贝斯城坐镇。这位名叫普瓦格的地精技师，据说是当地大学的教授，实力水准相当不凡。这一次是有意要树立样板，打开西兰省乃至整个荷兰的市场，所以才同意上层的邀请，亲自跑了一趟加贝斯城。否则，这种小生意，哪里会请动他的大架。

普瓦格挺有敬业精神，忙了三天，把三个炼钢炉立了起来。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亚历山大在晚上把三个炼钢炉给改造了一下，使其能够满足自己的需求与想法。

两个平炉倒不用太多改造，因为在基础方面，亚历山大已经增加了一个蓄热室。他还特意去了一趟费尼亚，抓回来几个大型火元素，其中一个被他给控制在蓄热室里。蓄热室是一种非常实用的设计，可以有效回收余热，亚历山大也只是害怕被人看出这种设计的妙用，所以额外约束了一名火元素。

但是燃素炉，亚历山大进行了一番细心的重新设计，不仅仅是增加了一个火元素约束，而是将其彻底的改造成转炉。

转炉炼钢法是贝塞麦发明的，它被公认为是现代炼钢法的肇始，它巧妙地利用鼓风的动力学作用使金属、炉渣和空气处于高度乳化的弥散状态，冶金反应得以高速进行的原理。

亚历山大过来时，普瓦格教授早就来了，正在调试机器，获取原始参数。

普瓦格对工厂的技术员亚历山大很满意，觉得这小子挺勤快，脑子转得也快，工作干得不错。他甚至还问了亚历山大一些问题，得到了相当满意的答案，这让普瓦格相当感慨，甚至还问他需不需要他向柯南堡的大学写一封推荐信，结果被委婉地拒绝了。

这让普瓦格相当遗憾，这么好的苗子，就要废在这个小城市里了。

“可以开始了。”普瓦格向亚历山大示意，可以点火试车了。

亚历山大也点了点头，叫来了工厂工人。这年头，别的没有，现成的苦力多的是。也就是因为这里教会力量太强，亚历山大不好明目张明的把死灵苦力叫出来，不然一个巨魔死灵就抵得上一打的壮小伙了。

几名牛高马大的大小伙子走了进来，抬起各种大型设备，就开始工作。

虽然这个时代所谓的大型设备也就那么点玩意，但好歹也有数百镑重，一般人真心拿不起来。但这几位，是真正的牛高马大，两名牛头怪，两名马头怪。虽然智力是硬伤，但力量确实是大。

有缚灵法师在，倒也不怕这些牛头马面翻上天去。真出了啥问题，缚灵直接就附体了。

牛头马面肯定是不懂各种工作细节，但听话的很，让干啥就干啥。

亨利钢铁厂并不大，这个年代的钢铁厂其实跟两百年后的手工作坊差别也不大。亚历山大设计的这个生产车间，仅需要10名工人，其中四名牛头马面就足够了，有他们在，各种搬运机械都省下来了。现在虽然人不足，仅有五人，但也勉强够用了。毕竟只是初次点火的试车，能有十分之一的产能就不错了。

而这种运行效率也是班达尔所看重的，谁也不喜欢管理大量的工人。要不然，班达尔也不会弄来四名牛头马面，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钢铁业对于工人的力量比较看重，班达尔说不定早就像他的酒吧一样，用狗头人来充任主力了。

钢铁厂也算是比较新鲜的事情，不少人来看热闹，连比较宅的矮人也来了。有不少人围在原来的车间外面，大眼瞪小眼的参观。

两天后，事先准备好的铁矿石被消耗的一干二净。大量的钢锭、钢材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怎么样？”班达尔搓着手问，兴奋的连脸上皱纹都舒展开来。身为一名缚灵，他的神色未免太过生动了。

“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相当的棒极了。”亚历山大将防护火焰的法术收回到法师袍中，接着说道，“产量已经完全达到手册上所说的程度，比合格还要更强上一筹。而质量就更棒了，差不多有工具钢的程度了。”

地环的炼钢产业的水准有限，但是魔法很发达，有各种各样奇特的金属。也因此，在钢铁的质量划分上，地环星还是发展出一套体系来的。按品质划分，一般分为普通钢与优质钢，前者还分一级、二级，后级分上中下三品。而工具钢的质量已经超出了这个体系，因为所谓的工具钢是指能够给这些钢铁进行加工的钢，它的硬度更高更强。

班达尔默默心算，连连点头，道：“生产率果然很高，普瓦格先生，普瓦格教授？”

普瓦格低着头看刚才，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班达尔说什么似的。

班达尔不得不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普瓦格“啊”的喘了一口气，用手掸掸肩膀，脑袋却转向亚历山大，问：“你确定这是炼钢炉生产出来的，而不是通过了某种魔法加工？”

“非常确定。要改变钢铁的现状，需要非常强大的变化能力，别说我们这个小小的工厂，就是整个荷兰王国也未必有几个法师能做得到。”亚历山大疑惑地看向普瓦格。

普瓦格“哦”的一声，缓缓地拿起了侦查法器，又找了几块钢锭和几根钢材，使用各种侦察法器以及各种侦察法术，对这些钢铁的质量进行各种层次的检查。他甚至把样品放在脸庞大的放大镜下，翻来覆去地观察。

亚历山大低头看向这些钢材，觉得他们的质量应该还是挺好的呀，为什么教授会有这样的疑惑的神情。难道荷兰王国现在的炼钢水准已经如此发达，连转炉炼钢法都不在乎了？

不是没有可能啊，荷兰王国距离科瓦雷大陆比较近，接受的中高阶魔法仪式也很多，尤其是火元素约束，确实是可以有效提升炼钢炉的温度。

“应该没问题啊？”但亚历山大对自己的产品还是有相当信心的，所以对普瓦格的动作颇为不解。

资本主义工业蓬勃发展，当时已有的普德林法和坩埚炼钢法等古代炼钢方法已无法满足社会对钢日益增长的需要，虽然各大公司开足马力，又在各个殖民地建厂，钢铁产量仍旧是杯水车薪。这一问题还是在1855年解决的，英国人贝塞麦试验成功将空气吹入铁水以炼成液态钢的方法，1856年取得专利。在同一时期，美国人凯利也研究成功往铁水内吹空气炼钢的方法，1857年获得美国专利。贝塞麦开始试验时，恰巧用了磷、硫低而且锰高的生铁作原料，初步成功了。但改用其他生铁时，炼得的钢水凝固时产生气孔并发生热裂，难以使用。1856年英国人马希特将镜铁(一种含锰的合金)加入到钢水中，克服了上述困难，促进了贝塞麦法的发展，开了大规模生产液态钢的先河。它具有极高的生产率和低的成本，钢质量也优于半固态生产的普德林铁，因而发展迅速，从1870年到1908年的30多年间，贝塞麦法成为世界上的主要炼钢方法。

但如今，还没有人知道这种炼钢的方法，所以亚历山大非常自信，自己的技术很先进，钢铁的质量不可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