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神父夹着书，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

因为研究任务增加了，也变得重要了，学校因此减少了一些老师的教课任务，在师资力量薄弱的学院，许多专业课不得不由讲师或者助教来带。海军一中虽然自身硬实力不够，但背靠大树，底蕴还是非常雄厚的，资深老师们少带几节课，倒不至于让老师们分配不开。

布鲁斯是特别要求了上咒法专业课。

由此造成的结果，是亚历山大每周的作业量，有三分之一是布鲁斯布置的。

这倒不是布鲁斯布置的作业多，而是他布置的作业往往较为复杂，需要一定的思考过程，这种题目，布鲁斯以往都是给三年级或者四年级的学生布置的，完全是因为亚历山大的关系，布鲁斯才增加了难度。

第一次增加难度，布鲁斯原本是准备仅此一次的，没想到亚历山大答出了难题，事实上，整个二年级的学生有数人答出了难题，这才有了第二次难题，第三次难题，直到难题常规化。

普通学生自然是怨声载道，布鲁斯却是不怎么理会。低级人才一大把，每年培养出来的人才虽然海军都能用得上，但是对于他这些高级法师来讲，低级人才基本上没什么用，只是消耗品，要多少有多少，欧洲大陆要是不够，艾伯伦、泰姆瑞尔有的是。高端的人才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所做的所有的实验都需要一个高质量的助手来帮忙。

既然如此，其他学生能做出或者不能做出他的作业，都无关紧要了，反正还有简单的题给他们。

更何况他这么着急地培养亚历山大，还有其他的重要意义。

“来，把作业发下去。”布鲁斯的作风和一般老师没有什么不同，写作业也几乎是现在的教学必修课，只上课不作业的模式，至少目前还行不通。

课代表颠颠的起来拿作业。

布鲁斯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跑去寻找亚历山大。

就是不到30人的教室，扫一遍，就让他发现了人堆里的亚历山大。

一群人正喜气洋洋地围着亚历山大说着话呢。

布鲁斯眉头一蹙，就下了讲台，往教室后方去了。

前面的学生也跟着转身回头。

有人以为布鲁斯是生气了，使劲咳嗽两声，提醒亚历山大等人，也有的人会莫名的幸灾乐祸，只是并不表现出来。

班长紧张地望向亚历山大，恨不得高喊两声。

“看什么呢？”布鲁斯的声音低沉，瞬间结束了学生们的低声讨论。

“老师。”

“神父。”

围在亚历山大身边的乱纷纷的叫人，其中洛瑞更是咯咯地笑着，说：“神父，我们正看亚历山大的论文呢。”

“亚历山大发表论文了？我看看。”布鲁斯一眼看到撕开放在一边的信封。

因为是国际邮件，而且写满了魔法语，那信封也得到了不同的对待，被上铺的兄弟整整齐齐的叠好了放在一边。

看到时，布鲁斯神父晕了一下，你这一次来了十篇论文是怎么个套路？

笑声和问答结束了教室内的紧张感，一些好奇的学生拥簇了过来，站在布鲁斯身后，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

“最近在学习当中，对于一些法术与仪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写成了论文。对方刚寄来的样刊。”亚历山大翻到自己的文章，递给了布鲁斯。

他的话在学生中激起阵阵波澜，亚历山大其实是不想这么高调的，但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就淡然处之了，但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亚历山大，还是享受到了相当的虚荣感。

sci期刊发表，这在中学生中，绝对是标志性的荣誉。

放眼全国，亦是如此。

布鲁斯将期刊拿到手里，先看名字，再看文章的位置，接着看期刊作者。

《闪电的奇异生态》是sci入门级期刊，但也算得上入门级上流水准，影响因子常年徘徊在4.0左右，也就是一篇论文当年平均被引用的次数为4次。

听起来似乎一般，但其实已经相当不凡了。虽然诸环万界法爷众多，但集中在一个领域的专家也不会太多，一年能引用四次，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专业领域没有那么多，学习者众多。这么普通的一篇论文，能有人引用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了，一年引用四次，说明已经挺上档次，至少证明你的论文给后人以一定的帮助。

考虑到2.5的文章已经是很牛掰的水平，3.0的文章已经突破荷兰了，4.0突破欧洲了，可以说，sci入门级期刊上的文章，已经算是不错了。哪怕是布鲁斯，平素也就是发表点5.0左右的文章而已。

也正因此，布鲁斯看亚历山大的文章还是挺有兴趣，别的不提，光是这个用上位精灵语写作的水平，就让布鲁斯暗暗首肯，以上位精灵语来催动魔法，威力还可以更进一步。而最重要的是，上位精灵语写成的论文，对于专精此道的人来讲，易容易共鸣与理解。

“不错，位置虽然有点靠后，但是独立完成，而且是试验性的，不介意我看看吧。”布鲁斯直接坐在一张桌子上，粗略地读了起来。

学生们各显其能，有的伸脑袋，有的踮脚，有点踩桌子，也想看清楚期刊里的字。

布鲁斯只当不知，气定神闲地看文章。

换做是其他学生甚至老师写就的文章，布鲁斯神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在他的眼里，别说是海军一中，就算加上白塔，这些老师的文章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无他，眼界远远不同。

亚历山大的论文却是让布鲁斯眼前一亮。

清晰的思路，明确的指向，还有充满自信的语言――布鲁斯最喜欢的，就是亚历山大的眼光独到。

与亚历山大的几次谈话，都让布鲁斯感受到了他开阔的思路，这一篇综述也不例外，内涵异常的丰富与漂亮。

唯一让他感觉遗憾的，就是方向了。

“你喜欢研究魔网底层的机理？”布鲁斯用了研究这个词，本身已经是对亚历山大的某种赞赏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道：“我目前在看这方面的书。我与风之女神的教会有一点小小的合作，帮助他们研究闪电在魔网底层的机理，在功能内聚和逻辑内聚上，我下了点功夫。”

“不喜欢耦合模块？耦合模块的研究，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布鲁斯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以双向奥能变形的手段研究耦合模块，这同样是一个很大的领域，布鲁斯为此准备良多，申请的经费也都花了不少，自然不能轻易改变方向。

“外部耦合有一点研究，风之教会的风车就是一种外部耦合，”亚历山大尴尬一笑，他不是不想跟着布鲁斯神父做项目，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只是笑笑，小声说道：“但塞琳娜修女那边还要我帮忙，我没有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

在场这么多学生，直接拒绝就太不给他面子了。

布鲁斯看得出来了，也笑笑，再次道：“不错，现在发表类似的论文也很难了。你这篇论文准备多长时间了？”

作为绅士和妻管严，他即不想也不敢挖老婆的墙角。

“亚历山大头两周才写的。”上铺的兄弟没等亚历山大回答，抢先说了。

同宿舍的虽然不是这个班的，但为了看热闹，今天也都来了2b班的教室。

“这个月写的论文，这个月就发表了？”布鲁斯这次是呆住了。

虽然有各种传送法阵可以使用，还有通行龙纹家族的快递服务，但到国外的邮件寄的再不慢，老外的期刊审稿速度不快啊。

算算时间，亚历山大的论文等于刚寄到期刊社，立刻就被秒过，然后就刊登在了最近的期刊上。

这样的速度效率，别说是十篇论文了，就是一篇论文都不容易。

我去，你这是魔法女神，还是知识之神的亲儿子？连布鲁斯这种魔法女神的眷者也妒嫉起来。

亚历山大想拦也拦不住，只能点头认了。他现在是午夜之子，也在该期刊社发表了近十篇文章了，通过一篇水平不差的论文，自然是很简单的。

布鲁斯虽然不知道此点，但就他的经验，也能猜到，亚历山大很可能不是第一次发表论文。

不过，当着众多学生的面，布鲁斯什么都没说的回到讲台上上课去了，留下学生们自个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