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废柴之倾城医女
作者:严小一 | 分类:古言 | 字数:95.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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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天子
陌生气息自身后传来,赵逸之转头便对上一张极其浓艳的脸,是戏子的妆容。
来者穿了一件十分宽大的淡黄袍子,看不出身形,加上一张完全瞧不出门眉眼的脸,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判断。
“还算有点用处。”黄袍人发出的居然是童音,不知所谓的话让赵逸之更加警惕。
严七他们本来情况就不妙,他不能自乱阵脚。
黄袍人看也不看赵逸之,广袖一挥赵逸之轻而易举就被一阵强劲的力道扫出去,毫无反抗之力。
赵逸之压在一具骷髅上,此刻已经顾不上害怕,他眼睁睁看着黄袍人走到木然的严七身边,惨白的手一碰上严七的脸,攻击的腐灵自行散去,但严七除了神色不再痛苦之外并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师傅......”赵逸之现在浑身麻痛,想起来都难。
黄袍人牵起严七的手将人带走,严七没有丝毫反抗,平静地跟着他。
“剩下的——杀了。”黄袍人吐出冰冷的字眼,语气却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赵逸之在心里啐了一声,死的不明不白算什么事儿,拼了!
赵逸之刚刚没着急起来,是在缓劲儿,缓过来后他随手操起一个骷髅头用力砸向黄袍人。
黄袍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不自量力!
骷髅头一接近,黄袍人挡开骷髅的袖子突然烧起来,不得不先放开严七,弄灭袖上的火。
赵逸之庆幸自己随手带这么个小玩意儿,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赵逸之拽过严七往初尘师孑那边跑,一边跑,一边仍不死心地想叫醒严七。
黄袍人没有生气地迹象,跟一个即将成为死物的人计较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用违和的童音说出对赵逸之的评价:“你真的一直都很令人讨厌。”
黄袍人看样子是冲师傅来的,师傅还在这里,一时半会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
然而黄袍人并没有如赵逸之所想不敢轻举妄动。
恰恰相反,黄袍人直接下令道:“玡,一个不留。”
赵逸之对上眼前的庞然大物,这就是黄袍人口中的玡!
足有一丈高,两只毫无生气的大眼,却有四个眼仁,红色眼仁偏小,但那红色似乎快要滴出来,着实骇人。
可惜严七并不清醒,四人之中只有他见过当年的那只并无姓名的大妖,没想到如今竟被人收了去。
玡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热气当头喷在赵逸之脸上,赵逸之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但此刻不能退缩。
他除了一把扇子,一把匕首再也没有可用的东西了。
赵逸之攥紧匕首独身挡在严七三人身前,与虎视眈眈的玡对峙。
“玡,还不动手?”黄袍人催促一声,今日的玡有些反常。
玡甩甩硕大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一般情况下玡是先用血眼吸取灵魂,再食其肉身。
黄袍人又看了赵逸之两眼,莫非此人有什么不一样?不过……左右都是死,不一样又如何。
赵逸之眼睛一闭,挥着匕首一阵乱砍,削到玡的尖齿,又将其张开的大口划出一道深痕。
自己手背也被尖齿划伤,血水顺着小臂往下流,滴滴答答在掉落的扇面上晕开。
扇面不易察觉地晃动起来,倏尔强光照亮整个深坑,再暗下来时,四人不见踪影。
黄袍人惊诧一瞬,将仍躺在地上的扇子捡起。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这飘逸的字体还有几分看头。
恣意风流?黄袍人笑了笑,什么恣意风流,简直痴人说梦。
严七按按发胀的额角,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人。
眼前是一方精巧单层戏台,规模虽小,五脏俱全。
一米高的台基之上设四黑色角柱,角柱上书鎏金大字——颦笑唱罢前人事,泪咽哭却半生情。
柱上又有雀替大斗,粗略一看并不起眼,近身细瞧那雀替之上所雕刻的飞凤翎羽根根分明,技艺奇巧。
再往上便是横陈的额枋,抛却单调的黑,那额枋绘画用色大胆,几近炫目,却并不让人觉得杂乱无章,恰恰与内敛的黑相调和,更添华丽。
屋顶檐角飞翘,由大到小悬下一溜串大红灯笼。
严七记忆里从未来过这种地方。踏上戏台侧边的三级小梯,严七一步步迈向戏台中央。那里坐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小孩儿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很是专注。
小孩似乎发觉严七的存在,看上一会才欢欣鼓舞的唤了声娘。
小孩撑起身子,路走得不大顺畅,跌跌撞撞地往严七这边走。严七看他走得胆战心惊,手不由自主地伸出,随时准备好接住摇摇欲坠的小家伙。
好不容易走到面前,小孩却转了个方向扑过去,严七惊慌侧头才发现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个身着戏服的温婉女子。
严七不用猜就能肯定这个女人是赵逸之的母亲,已逝多年的莹妃——薛莹,那这个小孩一定是赵逸之了。
赵逸之完美继承了薛莹出色的五官,眉眼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赵逸之还夹杂了老皇帝的三分凌厉,与薛莹的柔和相得益彰。
第275章 天子
难怪老皇帝既不愿意见到赵逸之,又从未对他过多苛责。严七想起赵郢寒曾无意提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赵逸之,除了赵逸之母系一族人的请求,其中也有老皇帝的意思。
老皇帝对赵郢寒打压其他兄弟,巩固自身势力的行为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独提到赵逸之多了句嘴,老皇帝都开口了,况且赵逸之不足为惧,赵郢寒没有理由非要把事闹大。
薛莹素手微抬将赵逸之抱起来,赵逸之胖乎乎的手指在薛莹脸上轻戳,每戳一下便咯咯傻笑两声。
戏台之下龙袍加身的年轻皇帝不住抚掌,连声称绝:“莹儿风采不减当年,娶得莹儿真乃朕此生之大幸。”
薛莹笑容清浅,与台下观戏的皇帝遥遥相望,着了浓彩的双眼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严七现在就是一个旁观者,安静地看着这些断断续续的画面。
画面开始晃荡,严七转眼便站在富丽堂皇的寝殿之中。薛莹端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姣好的面容。
薛莹拿起梳子一下一下打理长发,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小女~着素衣来,梅枝头几度徘徊,昔取久客~赠君三两枝,嘱君金榜题名~速归来......”
“娘娘唱曲儿可真好听,可惜红杏听不明白。”小丫鬟一边为莹妃整理脱下来的戏服,一边夸赞。
薛莹笑容真切了很多,兴致勃勃地解释:“这唱词讲的是相爱的两人,因为家世不相对而不能在一起,那女子送梅花给心上人,希望心上人来年考取功名再携手一生。”
“这样啊,那后来呢?红杏也听过几出戏,按道理这对有情人定是和和美美,长相厮守,哈哈,真羡慕。”
薛莹摇摇头,神色难辨:“谁知道呢,这曲子也就这么一段罢了。”
“小姐快休息吧,莫再想些有的没的,明日又没精神。”年长妇人踏入寝殿催促薛莹就寝,尽管薛莹已经进宫,妇人却从未改过口,仍旧声声唤着小姐。
严七认出这是赵逸之的奶娘。
薛莹亲昵地应着:“阿嬷,这就来,这就来。”
阿嬷替薛莹拉好被子,又去看看一旁不足一岁的赵逸之,睡得跟个小猪似的。
严七对这些片段很困惑,他为什会到这种地方看到这些人和事?画面凌乱,却又能隐隐感觉到其中一丝难以捕捉的头绪。
严七适应了场面的忽然转换,在看到季节转眼从夏日入了冬也不再觉得奇怪了。
“阿嬷,今日有人夸我戏唱得极好!”此时的薛莹应该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嘘,小姐哟,那些低贱戏子的东西,私下里你过过瘾就好,可千万别让老爷夫人知道。”
薛莹撇撇嘴嘀咕:“唱戏曲儿和那劳什子吟诗作赋到底有什么区别啊,哪样不都需要才学功底,凭什么一个被叫做低贱戏子,一个被称为贵人才子?”
转念一想今日可算是遇上个志同道合的人,那人还说没听过她唱的曲,都是她突发奇想随性唱出来的,自然是没人听过。
薛莹似乎开始和那个偶遇的男子经常见面畅聊戏曲。时间持续两月之久,两人关系越发暧昧,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男子总算下定决心告诉薛莹自己想入京考取功名,薛莹身为太守之女,岂是他一介布衣所能轻易求得的。
薛莹支持他的想法,毕竟薛父薛母总想让她入宫,若是他能金榜题名,父亲母亲一定不会再逼她。
薛莹最后给男子即兴唱了一段,千回百转,着实叫人醉心。
“呐,待你金榜题名之后,这天下的戏啊曲儿啊,我薛莹便为你一人唱上一辈子。”
男子接过薛莹递来的新曲词,轻声念出:“小女着素衣来,梅枝头几度徘徊,昔取久客赠君三两枝,嘱君金榜题名速归来。”
“小莹,来日我定带此曲登门求娶!”
“好......仇珏,我等你.”
严七眉头紧蹙,薛莹明明入了宫,莫非这男子......落榜了?
“莹儿,这可是你写的?”薛太守拿着一张略微发皱的白纸问薛莹,眉眼间喜色难掩。
薛莹来来回回看上好几遍才忍住泪意:“爹爹,谁给你的,莹儿想见见他。”长久的等待,薛莹只想尽快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好一解相思之苦。
薛太守不紧不慢捋着胡子:“你呀,认识此种青年才俊竟不告知家里,那公子气度不凡,说是将此物交给你,你会明白的。”
薛莹娇嗔一声,脚轻轻跺了一下:“这是女儿的小秘密,爹爹不要再问了。”
“哈哈,这么说,那公子所求的另一件事你是心知肚明了?爹还在想这公子莫不是在瞎说,看你这反应,是确有其事啊。”
薛莹思及心心念念的那句“来日定带此曲登门求取”,仇郎我总算等来你了。
怎么不先来见我,竟直接找上爹爹,真是太急躁了,嘴上说着急躁,心里的甜腻只有薛莹自己才知道。
“爹爹,他,他可还托你带了什么?”
“有倒是有,只是爹爹现在很是苦恼莹儿的嫁妆问题。”
“爹爹,你就别拿莹儿打趣了!”
薛太守逗够了女儿,将信笺递给薛莹。
只见薛莹迫不及待地捏着信笺,扭头就往闺房冲,双颊绯红。
唉~薛太守长叹一声,这嫁妆的规格着实需要再三斟酌,莹儿命数不错,竟能得此无上青睐。
亏他还想着怎么将薛莹托关系送入宫中,不曾想薛莹自己就成功了。
房里薛莹做好准备,揉揉脸,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信笺打开。
“小莹,仇某如约求娶,你可开心?今仇某在朝中已有一番作为,未能在中榜之时登门,实属希望有所建树再求得佳人,时隔两年,忧心小莹怪罪,不敢出现在小莹面前,若小莹对仇某情谊仍在,便允下这门婚事吧。”
言辞恳切,薛莹气呼呼地敲案几,笨蛋一个,什么怪不怪罪的,她薛莹像是见异思迁,不守信用之人吗?都两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笨!
薛莹怀着隐秘的甜蜜随父亲带着嫁妆暂住京都舅舅家中。
薛莹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家的喜悦,每个人似乎都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想必仇郎定是身居高位,才没有人会阻止他们在一起。
直到出嫁之日,薛莹登上喜轿都没能见到仇珏。轿子并不颠簸,但路程太长,薛莹只好自己在轿子里一遍遍哼着小曲,时不时将塞在腰间的白纸拿出来瞧上两眼。
除了曲词,仇郎竟还在一旁画她的画像,仇郎的这份情谊她怎么会不明白。
他不在的日子,薛莹写了很多曲词,等以后一一唱予他听。
终于轿撵停下,薛莹才算踩上实地。虽未见过嫁人是何等光景,但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并无话本所说的锣鼓喧天,人声嘈杂。
薛莹没注意这些,心心念念想着一会见到仇郎该说些什么,紧张得连跨步都不太顺畅。
阿嬷扶着薛莹一步步走在空旷的宫道上,活了半辈子头一回入宫,此等雍容华贵着实令人惊叹。
她不知道小姐为何会选择入宫,但小姐的选择她从不质疑,无论何处,她一介老妇人陪着便是。
泽玉宫前,当朝天子身着喜服痴迷地看着盈盈走来的女子,哪怕只是见过画像,他都不愿移开眼。
此刻的泽玉宫跟赵逸之带严七去的那次简直是天壤之别,仅这人气儿,都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严七看着阿嬷将薛莹的手交到天子手中,身影越发模糊,朱门缓缓闭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太守之女薛莹,柔嘉淑顺,风姿雅悦,性资敏慧,深慰朕心。着即册封为莹妃,钦此!”
薛莹呆愣在原地,被阿嬷轻扯衣袖才回过神来,跪拜接旨:“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贤妃不是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这莹妃一来,看看皇上可还多瞧他一眼,这人呐,就是不能恃宠而骄。”
“薛莹什么来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个人,还直接册妃,怕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皇上不就是规矩,听说只是个小小太守之女,皇上也是图个新鲜,放心,掀不起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