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小子如此蛮横，原来是自下界飞升而来！若老夫没猜错，你是借了末世劫运之机，以金丹境脱劫而来的吧？否则以你的机缘，但凡有望元婴，也应该直入仙界……哈哈，结果却只走了一半，掉到这修界，老天还是公平的！”

“呃！这回不得不郑重提醒一下前辈，您老需要说的仔细一点，要是没能帮晚辈解惑，晚辈真的有可能凶性大发，做出点过火的事情哟。”

“你放心你放心，老夫念你前途无亮，自然让你活个明白！”

老道倒是兴奋了：“小子啊，那国运龙气是什么？那是天地大功德，大气运啊！呵呵，沾上一点，不止此生甩不脱，生生世世都甩不脱啊！”

“嗯？”

“知你下界之辈没什么见识，老夫好心，便与你从头分说一番！”

“前辈辛苦！”

“你可知这国运龙气最初是什么？那是天地间，最后一道成圣的大机缘！当年女娲娘娘，便是以此功德，得证大道，立地成圣！”

孙铮挺惊讶：“你是说，国运龙气便是女娲娘娘成圣的那个功德之气？”

“没错！”

“那女娲娘娘都能以此成圣，旁人为何就不行？”

“要以此功德之气成圣，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便只要世间所有人，全都从心底感激你，愿意供奉你，就成了！”

“这也不难啊！”

“哈哈！小子，你怕是没听明白啊，是所有人！何谓所有人？只要在天地间，生存过，有名有姓，有痕迹的人，都得算！你便是修成大神通，可威压当世，让所有现活的人都供奉你，可那些已然死去，甚至轮回数百次的古人，又如何让他来信奉你？”

我擦！

这个……怎么可能？

女娲娘娘是怎么做到的？对了，传说中，第一批人就是她捏出来的，可不就是所有人都信奉嘛。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种气运后来转化为国运了，还真是大功德、大气运。

老道又笑着道：“自人间有国度以来，功德气运便转为国运，因国度之制，乃龙族窃天庭之制传于人间，故显为龙形！世间有道传言，凡以国运加身者，皆得天地庇佑。唯有一桩不好处，便是无望长生。任你如何挣扎，最高也只能止步元婴。不过也有好处，只要沾上龙气，从此便生生世世可享人间富贵。出世便在帝王家，世世轮回皆有做帝王之机！”

做帝王就一定好吗？胡亥、李煜、赵佶父子等人会告诉你，有时候确实蛮爽的，但有时候也未必！

孙铮想了想：“可我现在已经从下界来了上界，跳出了凡间。这修界也没有国度，更无帝王……”

“所以说啊，待你元婴寿终之时，还是会被牵引去另一处下界轮回。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寻一处未开化的蛮荒世界，做一世长寿帝王呢。哈哈！”

孙铮咂咂嘴：“前辈，我觉得你这种幸灾乐祸的态度不是很好，咱们是不是适当的端正一下？这是严肃的学术讨论场合，您老这样子为老不尊，让人很难不生出砸点东西的冲动啊。”

“小子，可别！是老夫错了，老夫向你赔个不是！”

“咦？这又为何？”

“老夫想通了！你小子无望元神，以你金丹还是元婴的实力，加上龙气护持，最多活个三五千年，必然要去轮回转世，老夫到时自然得脱。你我还要相处数千年，何必互相为难呢？”

嘿，这老货是觉得小爷成不了元神，以元婴境界，根本没法完全炼化这把剑……所以说，他这是怜悯我？

“前辈，那以您老的见识，这国运龙气，便没有解决之道吗？”

“这功德气运一旦加身，那是与灵魂相合的。想要挣脱，除非你能与女娲娘娘一样，功德圆满，立地成圣。否则，便只能生生世世，止步元婴，然后一次次去下界轮回。嗯，其实也不一定，毕竟在下界修行更艰难，一个不小心，就此永世沉沦的可能最大。”

对了，之前老龙提起这过这茬，但他也没说会是这么个下场啊，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孙铮又问：“前辈，我有这么个方案。你看啊，我修炼了龙族功法，可以结好几个金丹。我现在呢，只要把沾着龙运这颗金丹废掉，一门心思修炼另一颗，然后用另一颗不沾龙运的金丹化婴，证就元神，你说行不行得通？”

老道嗤笑道：“不可能！未成元神之前，怎么可能分化神魂？那是元神境界才能做到的事！你如今最多也就是分化个念头，那与神魂是两回事！就算你分化念头结丹化婴，可那根源，还在原本的金丹上！你想甩脱功德气运？省省吧！”

“那我要是去别的世界游历，不断积攒龙气，将它攒到圆满呢？”

老道笑道：“那倒确实有可能！只不过有一桩难处，下界之所以是下界呢，就是与上界有区别。你想下界，就得摒弃这一身修为，重新转世。可你若转世，自然会被蒙蔽灵智，与新生儿一样！别说积攒龙气，连能不能找回昔日记忆都是问题。”

孙铮没有向他解释自己早在修行之前就拥有两个独立灵魂的事，这种事太过颠覆，万一给老头刺激到崩溃，以后不配合了岂不亏大？

不过老头这话和老龙的话两相验证，至少证明跨界收集国运龙气确实是可行方案。

嗯，这一点咱不虚，别的不说，找几个没灵气的世界，连圣德点都不用花，简直美滋滋！

“前辈，那你说，如果我找到一种方法，去那些绝天地通的遗落之地，多做几回皇帝国主之类，攒一攒国运，把这龙气攒满……”

“嘿！有志气！”老道很佩服：“那你就能赶上女娲娘娘那样的强者了，立地成圣啊。什么不朽、纯阳之辈，在你面前就与凡人没两样，说拿便拿，说镇便镇！”

“前辈，你别这样，我是很认真的和你探讨！咱们不提可行性有多大，就单说这种假设的成长度。”

“别问我，老夫不过是个循规蹈矩之辈。生平唯一出格之举，便是跑来狩猎德土精魄，结果你看到了。似你那般大胆的假设，老夫连个念头都生不出！”

难怪你倒霉！

“那这事咱不提了，我能不能问一下关于那个玄冥真水的事？”

老道摇摇头：“以你这等情景，有没有玄冥真水，又有何区别呢？”

“艺多不压身嘛，谁又会嫌自己实力强呢？前辈你都晋级元神了，还不是想搞个法宝？”

老道被揭短，登时大怒：“真水没有，要命有一条！”

孙铮举剑又在那具化身比划：“是这一条吗？”

“你个小混球，毫无廉耻！老夫现在知道为何你有龙气加身了，你这等货色，定然是下界凡人国度里做过帝王将相一类的祸害！这等人，全不把旁人性命当回事，随便一个念头，便要血流成河，只为自家高兴……喏！拿去，只有三滴，再想多，便是剁了那化身也没有！”

剑体上渗出三滴圆滚滚的黑青色水珠，散发出阵阵阴寒冰冷气息，以孙铮这玩水的大行家，一眼就能瞧出来不太一样。

先收起来，慢慢研究。

这老头确实挺有意思，一件软肋便能敲出无数好处，真是可爱！

“前辈，既然剑已经取了，德牛也与您老相爱相守在一起了。咱们是不是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呀？”

“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是说，要不要把您老这具躯体也一起带着上路啊？”

“岂有此理！你想做什么？那是元神化身，是你能随便肖想的吗？你自己走吧，日后老夫脱困，自然会回来取的！”

“那万一咱们离开，被别人下了手怎么办？”

“切！不是老夫小瞧天下人，老夫与你说啊，此地有三座阵法，任何一座都需元神以上法力方能破得！只要你小子不使坏，便是再过一万年、十万年，也不会出事！”

“我不就进来了吗？”

“你能一样吗？你是受天道眷顾的祸害！若非老夫鬼迷心窍，一时打了眼，当你只是个小小金丹，想诱你来夺舍，你又岂能入得了这阵中洞天！是老天帮着你来祸害老夫，好教老夫知晓这伤天害理之事是何等下场！你道旁人都能如你这般不要脸么？这整个修界亿万星辰，修士如恒河之沙数不胜数，自来都没听说过有沾了国运龙气还能化婴的……”

哇，老头很激动啊，瞧着一点都不像修行之人，这都气急败坏了！

气场，气场要平稳啊！

既然暂时不能真正掌握这老货，那还是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

退出道观，原路返回。

这回不必御刀了，踩着五阶飞剑，感觉明显更爽。

天阳鉴缓缓推算，比进来时的路径简单了许多。

出了内洞天，又到那片药园，孙铮停下身，采了一株紫色玄竹，摘了一株玄冥草，又将园中其余草药检查一圈，只挑自己存货中缺少的品类做个补充，就停了手。

老道挺诧异，这小子不是个贪心的人呐，怎么就撞到自己头上，还搞出这么个结果呢？

再次启程，这回路径与进阵时相同，东绕西绕好多手续。

甫离阵法，眼前突然一道金光闪起，数道符箓光芒出现在空中。

又是阵法？

有人在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