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什么意思？”

史蒂芬拖着推车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亨利满脸疑惑的表情。

特雷弗看了眼走过来的两人，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继续道：

“就是我说的意思。他和他的未婚妻将近一周没有消息了。”

“我的天！”亨利的表情用力过度，毫无演技可言。

“你最近一次和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周二，我记得是上周二，几点我不确定…”

“我们的记录显示，他当天11:47打电话给你。”特雷弗走近一步。

“对。”亨利很不习惯，退了一步，显得很拘束。

“你们聊了1分12秒，你们聊了些什么？”

“我们没聊。”

“没有？”

“他留了条语音…他...他说了很多，Um…他有点啰嗦，可能喝醉了。我当天稍早时打过电话给他，我告诉他，我...我想和他解除合作伙伴关系，可能这就是...”

黑壮汉步步紧逼：“你为什么要跟他解除合作关系？”

“我...我觉得，他可能在做一些违法的事情。”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黑壮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继续给压力。

“因为他...他的行为开始不太一样了…他绝对在担心什么事。我还有几次发现他用西班牙语打电话。”

“你会说西班牙语吗？”

“不会，只会说一二三，我也不知道他会说…于是，我问了他，但他闪烁其词，这就让我起了警惕心。”

温蒂和史蒂芬来到亨利身边，将推车把柄递过去：“给你，亲爱的。”

“谢谢。”

“你好。”温蒂主动伸手。

黑壮汉握了一下，姿态很高冷：“特雷弗·埃文斯，联邦调查局的。”

“联调局？发生什么事了？”史蒂芬感觉自己就是个秀儿，演得一手好戏。

“你成年了吗？”特雷弗被演了，以为史蒂芬不知实情，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如果未成年，尽量还是不要听这些事。”

“我17岁了，很快就成年…再说我的父母就在旁边，有人监护，FBI探员都上门了，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某些事情！”

黑壮汉见另两人没有表示，不再坚持：“我们认为你父亲的搭档遭到了谋杀！”

“谋杀？等等…我的天！”三人皆惊，温蒂的语气和表情最夸张。

亨利诘问：“你说的是失踪！为什么认为他被杀了？”

作为一名探员，肯定不会被当事人引导话题，特雷弗没有回答，继续掌握着主动：

“你与布鲁斯解除合作关系时他作何反应？”

“他不是很能接受，就像我刚跟你说的。”

“所以...这就是你取出了所有钱，离开了迈阿密的原因吗？”

“不是，警官，我在这里找到了商机！”亨利强调。

温蒂不悦：“你在暗示什么？”

特雷弗不再装：“你们二位应该知道！布鲁斯是我们对付他们的线人。”

“什么？！”亨利是真的惊讶，或者说惊恐。

毕竟死者是他多年的搭档，之前还埋怨对方偷钱导致自家坠入深渊，现在却是害怕对方已经供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洗钱的事两人知根知底。

温蒂没想到那么多，还较为冷静：“他们是谁？”

“得了吧，温蒂，你知道的。”特雷弗一副看穿了你们的表情。

“知道什么？”老妈不愧是公关专家，这临场演技比会计强多了。

特雷弗声音高亢起来：

“我们就别拐弯抹角了，好吗？一定很让人精疲力尽吧…编造谎言，东躲西藏…甚至还连累自己的孩子？”

他指着史蒂芬，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不累吗？这些人是杀人犯！他们活剥人皮...

“或者...把人吊死在桥上，就为了杀鸡儆猴！

“或者...他们如果想让谁...就此消失...就用强酸把尸体溶解掉！

“我们都知道，是贩毒集团杀了布鲁斯！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你吗？你的孩子们吗？

“你得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亨利，说说你们去看的新办公场地，朝南的那一套，夏天应该更耗电…”

史蒂芬心中警觉，FBI掌控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多，可能是利用布鲁斯进行窃听得来的…估计他们拿到的证据，应该还不足以逮捕亨利…否则，直接动手就行，何必在此唧唧歪歪。

‘我用谛听软件在本地移动服务基站留下后门，进而可以根据信号源来定位和监听某些进入甜蜜小镇的手机，也许可以把这位黑壮汉纳入监听范围…但就怕自己黑客技术不过硬，别监听不成反被对方发现。’

他心中犹豫，拿不定主意。

“我对布鲁斯牵连上什么集团的事一无所知！”亨利对墨西哥毒·贩的手段清清楚楚，哪敢造次。

“我们可以对你们进行证人保护，保证你们的安全！”特雷弗出牌。

“我们遇到一个商机，然后...然后我们决定全家搬到...一个更安宁的地方…”亨利知道FBI的尿性，很有可能在偷偷录音，便不动声色，继续强调自己到甜蜜小镇来的原因。

——

三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黑壮汉弯腰坐进他的轿车，引擎轰鸣声中，一路远去。

“你知道布鲁斯在为他们工作吗？”温蒂质问。

“你觉得呢！”亨利语气也不好，又连忙道歉：“对不起。

“我去把这糟烂东西从院子里清走。”他推着车子去处理动物尸体。

史蒂芬跟上去帮忙：“你没事吧？”

“儿子，哪怕是亲密的合伙搭档，也要有所防备…被背叛了的滋味可不好受。”

——

蓝猫小舍厨房。

“你在这里做什么？”瑞秋警惕看着鲁丝。

“工作，看不出来吗？”

“我可没雇你！”

“去问问史蒂芬吧。”鲁丝嗤笑，得意洋洋举起自己刚清洗的劳动成果，

“瞧一眼好吗，干净得可以直接吃盘子了！”

瑞秋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我可不雇用罪犯。”

鲁丝继续洗着盘子：“我只看到一个勤快的女工。”

瑞秋语气更加清冷：

“2007年，西塞奇比在旅游淡季发生的一连串入室盗窃案…朗默家的人干的！

“2009年，莫托一家汽车销赃店每周经手十五辆车…也是朗默家的人干的！

“要我继续说吗？”

鲁丝停下洗刷动作：“不用了，我懂你的意思。”

“很好。”瑞秋站直身体，

“因为我还没说到严重的袭击他人的事呢。”

说完转身就走。

在吧台找到史蒂芬，抱怨他不应该招工鲁丝。

史蒂芬正烦，编程上有一大堆工作，还被便宜老爸拉来蓝猫小舍，说塔克病了休息一天，要自己过来帮忙。

“听着，她不是为蓝猫小舍工作的，她为我工作。”

“那你下次或许该跟我商量一下！”瑞秋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语气也更加寒冷。

“每个人都值得拥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就跟做生意一样。”史蒂芬意有所指。

瑞秋盯着他看了一阵，冷着脸：“她如果敢偷哪怕一把叉子，就给我走人！”

——

史蒂芬正在帮助亨利给船加油。

“这就是你说的另一个收入来源吗？”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满是嘲弄意味，“在码头给船加油？这很难让我希望自己上过商学院啊！”

史蒂芬瞟了眼，确认自己不认识。这是一个光头壮汉，披着衣襟，露出胸毛，胳膊上都是纹身，很狂野的样子。

亨利手脚不停忙碌，“有何贵干？”

“别说你没认出我来。”光头晃着手中的钥匙，“你那天出现在我的奶吧，对我该如何经商有一大堆点子…

“你当时说自己是什么来着…匿名股东？还是秘密圣诞人？反正是一种投资人…”

“天使投资人。”亨利当时估计吃了瘪，没好气道。

“天使？”光头咧嘴笑了，“没错…你真逗！”

把钥匙扔给史蒂芬，吹了声口哨，“把油加满，小子！”

史蒂芬看着他走进蓝猫小舍的背影，轻声问亨利：“这嚣张的家伙是谁？”

“你不认识？”亨利从他手上拿过钥匙，“这人是你说的那家脱衣舞俱乐部的老板。”

“damn it!好欠揍的样子！”

“uh-hu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