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史蒂芬的想法，晚餐就应该和合作伙伴、客户、地方权贵在外面吃饭应酬，搞好关系才能更好地融入当地嘛。

但亨利和温蒂坚持，每天晚餐一家人必须在一起吃饭。

史蒂芬当然不好反对，把今天说服瑞秋的过程，掐掉录音环节，只说经过恳求，瑞秋默认周家使用蓝猫小舍洗钱到周末。

温蒂很敏感：“我不相信她，我不相信瑞秋。”

亨利：“我们没得选！”

温蒂：“如果埃文斯找到她，她会全盘托出的！”

亨利：“听着，如果明天不转完八百万的最后一笔…

“我们就准备被吊死在桥上示众吧，明白吗？别管什么埃文斯、什么FBI…”

温蒂：“可就一天时间，还来得及吗？”

亨利耸耸肩：“只要往前卷，史蒂芬都知道如何操作。

“等那些人装好通风道，就要铺新地毯了，接着重装小厨房…翻修一遍…”

史蒂芬笑道：“嗯哼，明天过后，就不用再打扰瑞秋了，妈妈你根本不用担心。”

亨利不同意这种说法：“我们需要这地方，德尔还会寄来更多！”

史蒂芬耸耸肩：“我们找其他生意。”

温蒂抱怨：“上帝啊，真是永无止境！”

亨利冷着脸：“不知道你指望我说什么…我现在只关心那八百万。如果我们要想活命，就得从头再做一次，不过数量会多十倍！”

——

翌日。

一大清早就有人敲门。

来人是山姆。

史蒂芬还是第一次见他，是个眯眯眼，带着猥琐的笑容，很油腻的中年男。

“真抱歉，亨利，这么早就来打扰你们。”

山姆欠着身，带着疲惫的笑容：“我昨晚想了很久，关于我妈的葬礼要求，我觉得，我绝对需要那笔钱！”

亨利请他进来坐下，倒上咖啡：“尤金妮亚的事，我真的非常遗憾。

“你母亲真是个好人。作为你的新任理财顾问，我得建议你…

“很多时候，提前撤资是有惩罚的。

“而且可能非常昂贵！”

山姆喝了口咖啡：“但我还是得做，所以...”

亨利抿抿嘴：“而且上周市场也大幅下跌…不知你是否知道？

“我只是...好吧。

“有没有可能，你用其他存款支付葬礼费用？”

山姆脸色阴沉下来：“我怎么支付葬礼费用，真的与你无关，亨利！

“所以，请把我的钱还给我，谢谢！”

温蒂感觉要闹僵，连忙缓和气氛：“山姆，我们只是想帮忙。”

山姆使出绝招：“我需要找个律师吗？！”

亨利：“不，咱们...抱歉，咱们先退一步。”

山姆也感觉找律师威胁对方有点过分，油脸扭作一团：“这是我妈，我不...”

亨利打断：“我明白，我是说…”

山姆反向打断，任性的样子：“我不...我不管，罚金是否会高达五成！”

亨利不再绕弯子：“我有个主意，不如，我们帮你支付葬礼费用吧？

“不收利息！你可以等罚款期过了，再用你的资金还给我们。这样，你就不会损失额外的钱了！”

温蒂连连点头，赞叹：

“真是好主意！”

山姆脸上表情很精彩，开始以为对方是骗了自己的钱，找各种理由不愿意返还，没想到却是绝世好财务顾问。

不敢置信问：“所以，你们会帮我付？”

“绝对的！”亨利语气很坚定，温蒂和史蒂芬在旁边附和点头。

“现在对你来说很不容易，我无法想象…我不想再雪上加霜，让你损失多余的钱！让我们来吧，我们想帮忙！”

“这真是...我...”山姆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抱歉，我这么不请自来…”

史蒂芬觉得这人还是很淳朴的。

“别这么说，温蒂可以陪你去殡仪馆，帮你缴费，你觉得呢？”

史蒂芬心中一动，殡仪馆啊，前世的老本行，本科学的专业，就是在30多岁烧尸的时候，意外得到落宝金钱。

后来就再也没有接触了。

想到那些眼花缭乱的行业坑钱手法，史蒂芬觉得在这里或许也有机会。

“老爸，我跟妈妈一起去，也能帮上忙。”

亨利看到史蒂芬递过来的眼色，不明其意，但还是选择信任，点点头，“这里交给我就行。”

“当然。”温蒂看着出门走远的山姆，摊开双手，小声问，“我们怎么付？”

亨利沉默。

所有的钱都要用来支付给德尔，钱不够啊！

史蒂芬出主意：“打电话给银行，提升信用卡额度？”

亨利点头，掏出手机：“葬礼要多少？”

“一万？”

参考前世那边的价格，史蒂芬想这个预算应该足够了。

——

殡仪馆门脸很小，位置也很偏，靠近甜蜜小镇南边的黑人聚集区。

唯一的工作人员是个60来岁满头银发的老头，穿着休闲西装，得体又优雅。

很热情。

一手拿着在饭店点菜的那种单子，一手持笔。

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她想要什么？”

山姆笑得也很开心，“极度的防腐处理！”向温蒂炫耀似的挑眉，

“是从波多黎各开始的，是对逝者生命的一种庆祝，能展现他们最好的状态…

“我妈在「早安阿美利加」上看到的。”

史蒂芬看到银发老头快速在点餐单上填写，瞄了下内容，顿时瞪大双眼：

“要一万二？！”

“对。”老头淡定点头，看了眼史蒂芬，眼神中有点嫌弃他少见多怪的意思。

“我妈是搞房屋布置的，她很爱自己做的事。”山姆手舞足蹈形容，“要是你愿意让她摆成正在挂照片的姿势…

“我觉得肯定会很美！”

老头笑容更灿烂，填写速度更快：“那就要额外收费了，我的工程师们得想办法，让画能悬起来，同时又不会弄翻尸身…

“可能需要天花板支架，我还粗略估计了一下…我们电话里沟通过的其他项目，全套自助餐，你算好人数了吗？”

“一百到一百五。”

温蒂也觉得事情不妙，和儿子对视一眼：“那么多吗？”

山姆掐着指头算：“游艇俱乐部、桥牌俱乐部…保险起见，算150吧！”

“山姆，这可太多了！”

山姆露出大款笑容，解释道：“她总是信誓旦旦地说，她的葬礼一定得比婚礼强，要强过我爸…”

老头准备报‘菜单’：

“基于她要求的压缩后的克拉数，我们的压缩服务费为1.99万，税前。我带了一些钻石来给你过目。”

温蒂说话都不利落了：

“抱歉，我没太明白，这是什么？”

老头一脸神棍表情，“压缩能保存我们挚爱的人，并将他们留在身边！

“我们会将尸体火化，然后用热压缩，将骨灰转化成这种钻石。”

他从兜里掏出一颗钻石展示给大家看。

山姆连连点头：“是的，妈妈希望我留着，以便我以后跟人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