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坚持要跟随我的目的吗？”

每个人做事都会有自己的目的，钱多多相信，站在他面前这个娴雅有礼的女子绝不会是因为什么感恩才千方百计地想要跟随，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恩情，当然，钱多多也不认为那是因为自身的魅力，关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我现在说不是，相信你也不会信了。”书灵一双眼睛饱含感情地看着他，继续道，“如果……我说是，你会帮我吗？”

钱多多笑了笑，说道：“首先，这取决于我们有没有共同的敌人；其次，这取决于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书灵外头不是很懂的样子，或许她并非不懂，而是想要一个更加确定一点的答案。

钱多多点头，道：“当然有，如果我们的敌人是相同的，那么帮你就等于是在帮我自己，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我们的敌人不相同，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多招惹一个敌人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朋友，对这件事影响大吗？”书灵继续问道。

“相当大，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么朋友的敌人自然也是敌人；如果我们不是朋友，那么你的敌人依旧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钱多多摊开手，一方面表示这自己的无奈，一方面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多多哥哥，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恐怕不仅仅是朋友吧，有没有感觉我们现在更像是兄妹呢？”书灵忽然做出一副可爱的模样，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看上去颇为乖巧，那一刻，似乎就真的是小妹妹般。

钱多多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方法，乱世之中本就艰难，但我喜欢心诚的人，很显然，你并不是。”

书灵面色一变，收起了伪装出来的种种行为，清冷地说道：“那你要我怎样？”

“就这样！”钱多多很简洁地说道。

“嗯？”书灵露出疑惑不解地目光，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道，“你在故意玩弄我吗？”

钱多多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么，请回吧！”

“你！”书灵紧咬银牙，努力地控制着因为愤怒颤抖的身体，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道，“我先是被你一剑穿身，虽然未死，可你知道我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吗？可我都没责怪过你一次，卑躬屈膝地放下身份，不过是想要跟随你罢了。这些在你都无足轻重，都是没诚意吗？”

“既然你心中对我仍有怨气，委曲求全只是为了报仇吗？”钱多多凝视着她的双眼，郑重地问道。

书灵也不再遮掩，坦率地道：“没有怨气，只是委屈！是，我是为了报仇，可我跟随你也是真心实意的，也同样会帮你做事，难道这有什么冲突，值得你这么介意吗？”

“难道，你认为一个需要你委曲求全来跟随的人，真的会将你的仇恨放在心上吗？”

钱多多一字一句地说着，他从来不喜欢玩弄任何人，这实在是一种很恶劣的行为。同时，他也不喜欢别人委曲求全地和他相处着，那样会让他感觉出对方的难受，同样他自己也会很不舒服。

书灵怔怔地站在那里，钱多多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就连发脾气似乎都没那么理直气壮，怎么会有人提出这种问题，关于这个疑惑，就像是钱多多居然会拒绝她一般，深奥的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成功地令她看不懂，想不通。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感觉，被嫌弃了。

从小举止娴雅，落落大方的书灵，印象中无论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对她极为友善的人，而且每个人都想与她更亲近些。

这种经历还是第一次，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一种想要快速逃离的迫切感。

“既然你那么嫌弃，又何必说那么多羞辱一个小女子，我走便是了。”书灵略带着些哭腔，眼泪更是不争气地从眼看滑落，这一刻仿佛有千般万般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随着泪水涌出。

钱多多看着她这模样，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叹息一声，喊道：“等等。”

书灵转到一般的身子停在原地，回头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委屈，卑微地说道：“如果还是难听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需要迁就任何人，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首先要做到用最真实的一面对待自己人，不是吗？”

钱多多不知道这样的要求算不算过分，但他始终无法对带着面具相处的人产生太多的亲近感，这样对于彼此是在很难产生信任感。所以，他希望身边能够称之为朋友的人，都可以很真实地活着。

他始终坚信，虚伪换来的终将是欺骗，只有真诚才能得到真心的回报。

在即将来到的乱世里，每个人都需要这样一个纯粹的避风港湾，它就像是一个温馨的家园一样，终将成为人们历尽坎坷后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留下来吗？”书灵有些不敢相信地咬着嘴角，眼神中充满了希冀的目光，她知道面前这个人与众不同，但原本也只是一种复仇的选择罢了，甚至可以说是工具。但是这一刻，她冥冥之中就是变得很迫切，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心情，迫切地想要得到内心想要的答案。

她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内心深处真正向往的东西。或许是比复仇更加重要的，真诚！

仇恨可以掩盖很多东西，比如脆弱，比如悲伤，比如孤独。

“是的，但我只喜欢见到你最真实的一面，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钱多多对着她笑了笑，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向往呢，只是在某一时刻丢失了而已。

书灵笑了起来，她的泪水还在眼眶中打颤，乖巧地连连点头，说道：“我会的。”

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幸福感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理智告诉她，人家只是答应让跟随了而已，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激动的，以书灵的样貌和实力，想要跟随一个人，相信不会有谁会反对的吧，甚至还会积极接纳，当然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经过钱多多这么一折腾之后，书灵总有一种错觉，能够跟着他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值得狂欢的事情。

书灵怎么也想不通，可她心里就是觉得开心，理智被狠狠地碾压在了脚下，卑微地失去了声音，而她终于是达成所愿了似的。

钱多多看着她，说道：“现在，可以详细讲讲你的故事了……”

……

……

两天后，这是普通的一天。对于罪恶之源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联军组建三个多月以来，首次的行动，在无声无息中已经展开了，知道这次行动的人极少，但是在很久以后，参与行动的每个人，都将被世人所熟知，甚至铭记。

“都到齐了吗？”

默里.凯希身材挺拔地站在那里，对着钱多多等人问道，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展现着属于联军的军人风貌。

钱多多回身看向众人，挨个喊道：“费尔顿。”

“到！”

“牛葫。”

“到……到！”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且沙哑，却依旧能够很明显感受到不言而喻的兴奋。默里.凯希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他的尊容感到为难。

“万熊。”

“到！”

“黑一。”

“到！”

“……”

“……”黑一至黑五等人依次回应。

“曾博。”

“到！”

“江正。”

“到！”

“舒夜。”

“到！”

“书灵。”

“到！”

当书灵的名字出现的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去，他们虽然已经知道书灵也会同行，但还是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算上我们两个，一共十四人，全到齐了。”钱多多看了眼身旁的司云梦，然后对着默里.凯希说道。

其实最高可以有二十个名额的，但是钱多多能够信任的人也只有这么多了，而且，其他人的实力也未必够的上。这次行动贵精不贵多，宁愿更加可靠，人少点也无所谓。

他们这次行动并不是大张旗鼓的进攻，更多的还是要隐藏身份，相对于外部隐患来说，如果内部出问题，那是致命的。

“好，你们跟上我，这里距离月球遥远，你们的修为等级更是不足以离开地面，所以需要通过传送阵将你们送往月球。”默里.凯希对着钱多多等人说道，随后带着他们朝着城外走去。

罪恶之源的条件很差，机甲是很少见的，赶路基本依靠双腿，那些大人物会有动物坐骑。

但也只局限于大人物，而且还是数一数二身份高贵的大人物才会拥有坐骑，层次稍微差点的人，都是配不上的。

离开城门的时候，仅剩的两名城门守卫勾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们一行浩浩荡荡的身影。

江正走过去的时候刻意看了一眼，给到一个不屑的眼神，冷哼了一声，鄙夷地道：“一辈子的看门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