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

赵光离觉得，扫帚镇商店里卖得咖啡确实太苦了，他的眉头舒展开，只是看向地面上的两人。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根本已经不是同一种层级的范畴，眼前这两个准级的小家伙在赵光离的视角里，根本连蚂蚁都不如。

只是散逸出一些自身的气息，这些人就会产生异化的征兆，用更通俗地话来说，对于牧羊人和女巫，赵光离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可名状。

高等职业者和准级职业者就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自成为超凡者之后，已经过了多久呢……

赵光离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师，他们……他们怎么了？”

从尼禄和菊糖的视角来看，老师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一瞬间，对方的两名超凡者便各自倒地，牧羊人还好，只是在地面上打滚抽搐，那位女巫仿佛遭受了邪祟一般，将自己的双眸深深地抠挖了出来。

那充满莫名宗教仪式感的血腥场面，是女巫自身的灵能起到的自我保护机制，作为秩序系法师，女巫能够从赵光离身上看到的东西比牧羊人更多。

“可能是因为贩卖人口，被神惩罚了吧。”

赵光离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见习……见习级的职业者！”

牧羊人眼睛几欲炸裂，他满眼通红地看着前方的男人厉声说道。

那无形的超凡力量，能够轻易地击败两人，只有推开超凡世界第二道门的存在才能够做到！

见习级！

菊糖和尼禄两个小家伙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那个家伙说……老师是见习级职业者！”

尼禄脑海中飞速旋转。

这……这也太厉害了！

那已经是托拉叔叔的水平了。

菊糖美眸闪烁。

老师昨天果然在骗人，自己刚才还这么担心。

“你这样年轻，能够达到见习级……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如此偏远的小镇里面……”

牧羊人面具已经碎裂了，露出一张看起来极为平凡的面孔，有几道看起来极为可怕的疤痕……但此刻，他七窍流血，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见习级。”

赵光离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原本以为能够给最近波澜不惊的生活染上一点不一样的色彩，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

这几个劫掠者实在是太弱了，也没有什么超凡世界的基本概念。

牧羊人的眼中，超凡的顶层就是正式级……他也只知道正式级。

王国的结构，会催生出牧羊人这样的存在却是理所当然的，自然有人想要走捷径，绝大多数的坏家伙都会被王国的执法部门【监军】所镇压，多的是这些三三两两的小鱼小虾。

“别杀我……别杀……”

牧羊人此刻连头都抬不起来了，他的身体在一块块塌陷，而女巫早就已经失去了生息。

单作为这些事情始作俑者的赵光离，其实什么都没做。

他仅仅是放出了一些高等的气息，仅此而已。

“老师，他们……怎么办，要交给警戒队吗？”

尼禄有些紧张的靠近地面上的牧羊人，生怕他瞬间暴起。

尼禄的话音未落，菊糖轻轻地拉了拉尼禄的衣服，示意不要再说了。

“菊糖同学，你拉我衣服干什么？”

尼禄回头。

菊糖挤出了一点笑容。

这个家伙果然是白痴。

老师是半年前来到扫帚镇的，自身如此年轻，又是见习级的强者，却沦落到这里，隐藏自己的身份，必然有苦衷！

而为了保护自己和尼禄，老师挺身而出，在我们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却增添了自己被发现的风险。

如果汇报给警戒队，将一切递交给王国中枢机关，老师就有可能又要离开了！

不得不说，少女的心绪总是要多一些的。

“没必要，我也不想惹麻烦啊。”

赵光离聚着咖啡杯，小酌了一口。

这件屋子的幻术已经解除了，一切都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菊糖，尼禄。”

此刻无框眼镜男人低声说道。

尼禄眼神严肃，举起自己的右手手臂。

“到！！”

这个家伙中气很足啊，赵光离想到。

菊糖带着憧憬的目光看向男人。

“给你们个任务，帮我把这三个家伙处理掉，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男人的声音平和低沉。

地面上的牧羊人还在挣扎，尼禄退了两步，眼神一狠，拿起桌面上的餐盘往牧羊人头上砸。

而菊糖表情一变，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手术刀，朝向女巫处在血泊中的身影。

然后，用力地刺下。

“难受是对的，这就是超凡世界的第一个准则。”

赵光离说道。

尼禄还好一些，他喘着气，手臂微抖。

而菊糖直接吐了出来。

“习惯于杀戮，在很多时候不是为了杀死别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

赵光离是挺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的，若是要以超凡为目标，那么这种事情还是早些接触比较好。

菊糖吐完了，美少女看起来有些憔悴。

“老师，这里只有两个人，第三个呢。”

菊糖咳嗽了几声，开口问道。

赵光离拍了拍手：“不用着急，这间屋子的后面有一条地下通道，通往扫帚镇外的某条支流。”

“如果你们的表现合格地话，我会有些奖励。”

“例如，一种价值在六十贡献点以上的超凡材料。”

尼禄和菊糖刚刚还脸色惨白，现在一下子眼镜明亮了起来。

六十贡献点！

要知道普通工人在工厂上班，一年也就十个贡献点！

“晚安。”

赵光离带着微笑，坐在沙发上，那笑容让菊糖怦然心动，而尼禄则是一脸憧憬。

下一秒钟，两人的神色都变化了。

原本的赵光离身体变得虚幻，扭曲，无数的血色开始褪去，剩下一个留着朋克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摆着和赵光离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而此刻，他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着，只是一瞬，那个朋克头便炸裂开来。

人体器官，内脏飞在天上，脑浆如同颜料一般绽开。

场面……无法描述。

菊糖和尼禄，在这一瞬间，忽然间只觉得背脊发凉，甚至忘记了呕吐。

他们的眼中，带着连他们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恐怖。

………

“那个小家伙的遗传血脉太弱了，只是这么一小会都坚持不了，还直接炸开了。”

书房中，赵光离用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颊，合上了书本。

“希望不要给孩子们留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