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只是先倒下的。”聂小洋横剑于胸，述说着事实。

“我这只个头比较大。”熊不二双眼望着别处，不屑地说道。

“体型小的这只是雄的！”聂小洋指着被自己戳出几十个血洞的尸体道，我这只反而要厉害些。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有女人帮着？”大熊一咧嘴，戳到了聂小洋的痛处。

成年的草食龙体型要比封尘对付的幼生期大上近一倍，贾晓和申屠妙玲已然解决了自己的对手时，两个互相置气的少年还在和自己选定的猎物苦战。眼见着是聂小洋四五倍大的怪物就要踩中小洋的身体了，申屠妙玲于是张弓射断了怪物的几根大筋，救了小洋一命，也顺势让战情变得对少年有利起来。

“没有别人帮忙，我一样会比你快。”聂小洋努力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刚刚的攻击，我随随便便就能躲开。”

“是吗。”旁边传来了申屠妙玲冷冰冰的声音，“下一次若是不想让我插手，可以直接告诉我。十字箭我只有一囊，可不想浪费在无关紧要的攻击上。”

眼见着申屠妙玲悠然地从自己面前走掉了，聂小洋想开口辩解些什么，但口中只能生成些无意义的词汇：“那个……不是……我没有……”

女孩看也不看窘迫的小洋，径直走到封尘和贾晓的面前。两个少年正对着怪物的尸体指指点点，貌似是有什么发现。

“这怪物怕是有些问题吧？”女孩把猎弓折叠起来，背回后背的武器槽中，“我从未见过攻击欲望这么强烈的草食龙。”

“草食龙在冬季食物需求量并不大，这个季节已经算得上是怪物的丰草期了。”贾晓用大剑翻动着怪物的尸骸，“现在更不是这些大家伙的发情期——就算是，这些怪物也才两三岁大，还没到交配生子的季节呢，我想不到它们有什么攻击欲望变强的原因。”

“在攻击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并不确定。”封尘也摇着头，缓缓地将自己那短短一瞬间内感受到的事物讲了出来。

“怪物在怕什么呢？”小洋和熊不二也暂停了互相的攻讦，围凑到一起来。

“在进入猎场的卡子上，那个把守的猎人曾经问过教官，是不是要进来发起调查。”聂小洋眼珠一转，说道，“你们觉得，这个防护林里，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问题了？”

“你是说……有高阶怪物乱入了猎场？”熊不二眼睛一亮，“我们能和大型掠食种战斗了？”

“你少来了！”小洋一扬手，“这片猎场是蓝金商会的半私人领地，周围二十四小时都有飞空艇巡逻，如果有高阶怪物入驻，早就被上位猎人驱逐了，哪轮得到我们。”

“像我们这样的见习生，怎么可能次次都遇见溪谷兽潮一样的大事件呢？或许这家草食龙吃坏了肚子吧。”贾晓说，“或者是它们刚刚被赶出自己的领地，野生的怪物再怎么和家畜相似，也不能按照等同的眼光看待，有些凶性也是正常的。”

原生种和饲养种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同伴们纷纷点点头，或许这就是最合乎情理的解释。

“走吧，我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申屠妙玲第一个抬脚离开，“方才战斗声音不小，这片领地的领主很快就会听到风声赶来查看情况。”

“怪物的素材怎么办？”聂小洋看着地上四头巨大的怪物说。

“不用管的。”贾晓摊开双手，“草食龙是金羽城为数不多的可以量产的怪物之一，它身上的材料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唯一有点作用的是它头上坚硬的骨板——不过你确定我们要背着五个半人高的大骨头继续接下来的探索？”

小洋讪讪一笑：“打了半天一点油水都没有啊，早知道就避开了。”

“尘小子，走了。”熊不二一拍小猎户的后背，“还等着你指路呢。”少年还在怔怔地望着怪物的尸体发愣，他确信自己方才尝试和怪物交流时，得到的反馈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怪物的问题，此时正皱着眉头思考着。

“哦，好。”封尘无意识地点点头，抬脚跟上队员们。

…………

“我是说真的，这些陆行龙表现奇特，不似正常的生态现象。”小猎户走在队伍的第二位，不住地回过头去和同伴交流。

“谁知道呢，有可能是你的能力出问题了吧。”熊不二满不在乎地说，“你自己对自己的小把戏还不清楚吧？先前说是可以和怪物‘交流’，可没说过能看到关于怪物的幻象。”

小猎户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回想起来，和草食龙接触的这一次，他与怪物之间的交流声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清晰，这种感觉可是做不得假的。

“狩猎祭期间，各个猎场的怪物都被城主府捉走了一部分，尽管猎人们抓取怪物的数量和种类都经过了周密的计算，但若是说对周边的生态没有一点影响却不是完全不可能。”贾晓守在队伍侧面，一边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分析说，“防护林的生态系统会有些失衡，在这期间什么异常的事情都有几率发生。尘小子说得对，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

“如果再遇到一波怪物就好了。”封尘喃喃地说，他有信心，再进行一次对话，少年说不定就能把握住那一闪即逝的感觉。

“刷拉——”走在最前面的聂小洋用单手剑劈开没膝的灌木枝。十一月份的防护林中，大多数的树木已经掉光了叶子，晒干的棘草和被风干外皮的低矮灌木就像针林一样阻碍在众人的前路上。高个少年的单手剑被罗轻兰锻造成稍稍向剑刃一侧弯曲的样子，正适合做割草的镰刀，因此之前被众人连哄带骗地推到前方开路。

“咚”倒退着走路的封尘不提防撞到了小洋的后背，他一个踉跄，赶忙抓紧了身边的同伴：“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

“小声些，”高个子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前面有怪物，几只狗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