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的等到了第二天的七点，她一晚上没有睡，南初一直没有回她。

她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那天晚上她想了很多，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在争吵。

一个是觉得南初喜欢她的，她一直在说南初有可能只是睡着了，第二天她就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另一个觉得南初已经烦死她了，这都告了多少次白了，还没完没了的。

这两种声音一直吵得她睡不着觉，所以她俩打了个赌，赌他七点回信息。

因为她直到，南初一直都是六点起床，七点之前他肯定能看手机。

结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她很累了，要睡了。

国庆节放了七天，她就在宿舍里躺了七天，那几天她没有吃饭，只是在不断地喝水。

等到室友们都回来，她可把她们吓死了。

赵晴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那几天疯狂给她喂肉，一开始她吃不下去，被她硬硬地塞下去，这才把原来凹陷下去的脸颊恢复了过来。

从那天开始，赵晴也在她面前就再也不敢提那两个字了，还好，她不过一个月就挺过来了，赵晴也想。

*

南初看着她的神色，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10月1号晚上9点进手术室的。”

苏慕乔没有搭话，怪不得他回信息回的这么慢，原来都是有原因的。

“那你……还有心情给我回信息？”如果是她，可能只会哭吧？

南初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傻瓜，当时你不是自己在宿舍吗？我一直在看你的信息，第一时间，只不过你没遇到危险，所以，每次我都是打了删删了打的，不知道怎么让你心安一些。”

“可是……”她皱了皱眉头，“那天，你确实让我一晚上没有睡着。”

南初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抽搐，疼了一下。

“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

南初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明明是上午，却跟傍晚无异，想起来了那天。

“那天，其实我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但是我心里很慌，我没有心情去回你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回什么。”

那天的他，是他第二次那么慌张，发信息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自己看着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母亲在一旁哭着，姐姐在外地还在往回赶，他就窒息的要命。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很讨厌很讨厌。

他看着她给他发的信息，仅仅是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是有多煎熬。

“第二天的凌晨十二点半，手术室的灯灭了。”南初看着前面，眼睛却没有焦距，无神的很。

他接着说道：“那个医生走了出来，我以为有希望了，没想到他带来的是更大的绝望。”

让满怀希望的他，没了希望。

苏慕乔捧着他的手，将三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

她想让他感觉到有自己的存在，他会更加幸福。

“那天，沉默了一年多的他竟然醒了过来。”他淡淡地说出来，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醒？”她注意到了他的用词。

南初点了点头，“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我爸就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

苏慕乔立马抬起了头，看向他，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关心过他了，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南初笑了笑，重新把她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医生当时没有办法，我就想着学医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但因为当时已经报了志愿，只能等到下学期，所以我那个学期每天泡在图书馆找书。”

苏慕乔知道他当时转了专业，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当时没有问过，因为她觉得这是他的选择她不应该在旁边说三道四，而且，当时的她，也没什么身份。

“到了下学期，我就转到了医学系，学了多年多，他只等了我半年，还是走了。”

还是走了……

苏慕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流了下来，还是抑制不住的那种。

南初沉默了半刻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湿热了，朝她看过来。

“我的天，乔乔，你哭什么？”

他慌忙地替她擦眼泪，他真的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只是她问了，他就回答了。

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起来，真的是急死了个人。

南初越擦她的眼泪就越多，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忙脚乱的。

“先生。”南初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

“怎么了？”

乘务员微笑着，“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看着哭着的苏慕乔问道。

南初摇了摇头，“这里没什么事。”

他清淡的语气让乘务员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转头问道：“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南初一怔，这是把他当成强抢民女的人还是人贩子了？

他看向苏慕乔，梨花带雨的，确实有点像。

苏慕乔摇了摇头，抽泣着，“没事，我只是听了一个鬼故事被吓到了，麻烦你了。”

乘务员一如既往的站在他们旁边，她往那边看了看，好像在跟她的伙伴传递着什么信息。

“还不走？”南初问道。他还着急哄人呢，怎么能有人在旁边？

乘务员走了过去，南初抱着她，低声说道：“没事，都没事了！哭什么？”

苏慕乔搂住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小声抽泣着，“那你为什么后来不理我了？”

“后来？”

“是啊！”她继续说道：“三年多没有理我。”

“那个时候没有立刻回你，过了好多天，回到了学校，每天看着跟你的聊天界面，竟然没有底气了。”

南初抬手摸着她的头发，“原来我的底气可是你喜欢我，但那个时候，已经不知道了。”

苏慕乔打掉了他的手，“为什么没有了？我的喜欢有这么短吗？”

他笑了下，想起他父亲过世了一个多月后，他慢慢缓了过来，没有回学校，直接去了A市。

“那天我见到你还跟以前一样开朗，一样地笑，好像完全没有受我的影响，我就突然之间觉得，你也许没有那么喜欢我。只是我这几年，一直在骗自己。”

“我的天！”苏慕乔停止了哭泣，生气地锤了他一圈。

他闷哼一声，抓住了锤他肚子的小拳头，她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其实是故意的，她想当个柔弱的女孩子。

“列车长，你看见了没有，明显的人贩子啊！”

刚才站在苏慕乔他们两个旁边的乘务员指着监视里她看到的场景说道。

列车长点了点头，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