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认真告诉我，他妈是不是还说了一些什么？”

她这才发现老爸头上有了些许的虚汗，让她有点自责。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晴也，不是爸爸喜欢管你，但是你未婚就跟人家同居，你真的是要把我们老赵家的脸给丢尽了！”

她愣了一下，“我妈知道了？”她要知道还不得疯？

她妈是个几十年的老教师，最是保守了，从小教育到大，现在让她知道自己跟别人同居了，估计是要被气的起不来了。

“我妈没事吧？”她急忙问道。

“冠心病，好好养着不让她着急生气什么的都好说。”

赵爸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女儿，叹了口气，说道：“别惹你妈生气了，跟那小伙子散了吧！人家我们高攀不起。”

赵晴也第N次挂断电话，她抬头看向父亲，说道：“爸，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我喜欢的人，为什么要放弃啊？”

她真的很不清楚，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们在一起？

赵爸看着她，果然孩子长大了，他拍拍她的肩膀，“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我不！”

赵爸似乎因为她这么强硬的语气怔了下，“你果然是长大了，以前的女儿真的是很听父母的话，很会哄爸妈开心。”

赵爸似乎有点伤心，他看着她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变得呢？”

“什么时候变得？”赵晴也愣住，她知道她以前的样子，是啊，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反抗了呢？

赵爸拍了拍她的肩膀，“应该是大四毕业那年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四毕业那年？”

她回想起来了很多很疯狂的事，她把录取的offer丢到了垃圾桶里，一门心思地写文，那时候的爸妈都认为她疯了，跟她吵了好久的架，最终她还是做了自己最喜欢的事情。

是啊，从那个时候开始吧？开始将父母对自己的好想象成了一种束缚，憋得她上不来气。

赵晴也回到病房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

赵妈看着她，转过身去，好像并不想理她。

“妈。”

她走了过去，蹲在她的床边。

蹲了很久，脚都已经麻了，赵妈才转过身来，看着她。

“妈，对不起。”

她觉得现在只能说这个，就连这个说的也特别无力。

“对不起什么？”母亲的声音很沙哑无力，听的她心里一震。

“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

赵妈似乎对她的回答极不满意，“对不起什么？”

她抬头，她妈似乎对这个回答极为不满意。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让江华烨的父母打扰你们。”

“对不起什么？”赵妈重复着这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成为你希望成为的女儿。”

“赵晴也！”

赵妈捂着心脏喊了出来，像是要被她气死一般。

赵爸赶忙扶过去，“你想开点，别总着急，难受的是自己。”

“对啊妈，你别生气了，身体重要，身体重要。”

赵晴也想着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麻的不行了，起身的时候连忙倒退了两步。

皱了皱眉头，俯身捏了捏自己的腿。

赵妈坐了起来，看着赵晴也，“晴也，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不起什么吗？”

赵晴也低头，她其实知道她妈想让她说什么，但是她不肯说。

赵妈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不自尊不自爱，辜负了你爸和我对你的期待啊！”

赵晴也紧握着拳头，“我没有！”

虽然她知道现在反驳不对，但是她还是想说。

“没有什么？”

“没有不自尊自爱。”

两个人对视，赵晴也长大之后的脾气很是执拗。

“你没有跟人家同居，还是没有明知道人家父母不同意还执意和人家在一起，让人家找到这里？”

她母亲说的话掷地有声，让她无法反驳，好像都是真的。

“怎么了？说到你心里去了？”

赵爸冲赵妈使了个眼色，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

赵妈瞪了回去，她这是要让她记住，父母都是为了她好。

“妈，我并没有认为我有什么错，我只是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这难道有什么错吗？”

赵妈叹了口气，“晴也啊，妈妈也不是想说这么难听的话，但是等到你以后就知道了，门当户对是多么重要了，还有洁身自爱。”

赵晴也沉默，赵妈看着她，继续说道：“跟那孩子分了吧！不要说那孩子挺好，就单单是她父母那关你也过不了！”

“我不！”她再次说了出来，她这些年应该就任性过两次，一次是为了工作，一次为了爱情。

“我并不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最重要的还是两个人的感情，我觉得他父母现在看不上我以后不一定，所以，我不想放弃！”

“你……你……”赵妈呼吸声越来越大，呼吸频率也越来越快。

“怎么了？没事没事，你别生气！”赵爸赶紧替她顺气，“医生！医生！”

赵晴也怔在那里了，赵爸看着她，冲她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医生啊！”

“我……”赵晴也反应过来，立马跑了出去，“医生，医生！”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医生跑了过来，一系列的检查，用药，打针，才稳定下来情绪。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让病人情绪过激！”

那个医生说道，看着赵晴也，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讲到，“病人现在很严重，如果情绪再不稳定，严重的话直接就有可能过去。”

赵晴也有点恐惧，她无法想象一个身体挺硬朗的人怎么会变得那么脆弱。

她看着医生，医生带着口罩，但是也挡不住他那双眼睛发出来的愤怒。

“对不起。”她像是被人抽了灵魂，只能重复的说着这句话。

“你非得把你妈气死吗？”

赵爸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狠话，今天说了两次，全都是因为她不听话。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看着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的在救着她妈妈，那种冲击灵魂的感觉，让她直接看到了生和死之间的距离。

“叔叔，您也别再说她了，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医生善意的提醒道。

赵爸没再说话，赵晴也看了母亲一眼，跑了出去。

“晴……”赵爸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担心。

“叔叔，您别担心了，一会儿我替您去看看，肯定出不了什么事！”

赵爸听到之后眼底闪着光，“那谢谢医生了，我这闺女最近不太听话，麻烦了。”

楼道口

赵晴也没有出任何的声音，就是眼泪不停的掉着，脚下已经湿了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