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似乎对苏笛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不等苏笛问完，抢答道：“莱斯特星人需要一个通道，无论我在亚特兰蒂斯还是在二战时期，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只是在亚特兰蒂斯，我们尝试的是直接将莱斯特星人的灵魂置入人类，结果你也看到了，就是亚特兰蒂斯的国王，会产生排异反应。”

“莱默呢？亚特兰蒂斯王子也是吗？”

苏笛想起那张古典式的英俊的面庞。

大祭司眯起眼睛，似乎想了好一会这个名字，才回忆起来到底是谁，“不知道，但他不是，只是他的父亲被莱斯特星人置换了意识之后和王后生下了他，他受到了点影响，但他本身不算是莱斯特星人。”

苏笛点点头，“那次算失败了，后来呢？”

“后来我们需要等到技术成熟，在古代尝试了多次都不成功，到了二战时期，总算符合了要求，但人类的意识比较顽强，需要产生一些麻醉辅助措施，帮助置入。”

“莨菪碱”

苏笛道。

“对，莨菪碱，就是帮助实现顺利置入的，只是有时候还是不是很成功，一个是剂量不好掌握，多了人成了行尸走肉，最终也会死，少了，人自身的意识又会恢复。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棘手的是莱斯特星人自己也需要适应，一时间他们还无法适应人类的身体。”

“所以就有了这些变异物种。”

苏笛想起那些实验室玻璃器皿中的巨大虫子。

“你给他们创造了相类似的身体。”

大祭司点头，“我已经实验了好多年了，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途径，让他们适应地球上的生活，莱斯特星人能控制这些身体，只是这个实验还是不完全成功。”

苏笛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那些大虫子里，是外星人的意识？”

“一部分。早期的实验品是意识的混合体，既有虫子本身的意识，也有莱斯特星人的，但莱斯特星人无法完全控制，有的时候虫子的生存本能会占上风，这个时候就显示出虫子的基本特性，这让体内的莱斯特星人的意识很抓狂，整个身体会发生错乱。”

“所以你让记者来报道，引来联合国联合部队的关注，如果不成功，就被军队消灭？”苏笛看着大祭司，有些恶心。

“那只是失败的试验品罢了，不足一提。”大祭司耸耸肩，不以为然。

“可是，就算是失败的试验品，里面也有莱斯特星人的意识，它们就这样同意了你毁灭它们？”

“这些都是莱斯特星人的贱民，下等种族，为了星球的未来，这是他们的光荣使命，只要我们最终在人身上实验成功，这些牺牲微不足道。”

大祭司冷冷地说。

“人类？你们还不死心？还要在人类身上实验？”

苏笛想起那些死灰色眼睛的潜导，战场上的行尸走肉的士兵，阿斯旺停电夜晚游魂一样的老奶奶。

“当然。”大祭司看着她，好像她问的问题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情。

“如果莱斯特星人的意识能和人类的身体兼容，那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一直以来我们都沿着两个方向同时进行实验，虽然现在看来，人类的也不太兼容。”

“木乃伊、黑猫？”

苏笛看着脚边的黑猫，不确定这到底是普通的黑猫，还是莱斯特星人。

“嗯，各种形态我们都试验过了，不过，我现在有一个很好的发现。”

“什么？”苏笛看着大祭司贪婪地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毛骨悚然。

“我发现你很特别。”

大祭司眯起眼睛。

“我？”

“是，你，你虽然也是人类，但你脑子里的东西是其他人类所没有的，阴差阳错，你是一个时空穿越者，在亚特兰蒂斯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后来经过技术的发展，我才知道你那些奇怪的装置都是来自以后的。”

“所以在二战期间，你准确猜出了我的相机？”

大祭司点头，像老朋友叙旧一样娓娓道来：“我建成基地之后见到你，看你毫无反应，对这些一无所知，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穿越过去，但当时我的记忆里已经有你了。”

“所以你引导我们去找阿布？”

“也不算，阿布是个好工具，年轻，我老了，暂时不打算换身体，换身体代价太大，容易损失意识，现在是实验关键的时候，我承受不起任何损失，阿布能替我做很多事，只是他的母亲比较碍事，女人嘛，对身边人的变化比较敏感。”

“所以你就让她失忆了！”

躺在地上的阿布痛苦地喊。

大祭司冷冷地瞥了一眼，继续对苏笛道：

“你们如我所愿回到了过去，一切跟我的记忆完全吻合，那个时候我看到你的包，跟亚特兰蒂斯是一个，就知道你包里都会有什么，至于那个照片，我猜的，既然你们是穿越者，那你一定是见过了这个装置，否则你不会无缘无故穿越过来，当然会带着有同样符号的证物，只是我不确定是照片还是图片。”

“反正只要有这个符号，你就可以污蔑我们是内奸。”苏笛恨恨道。

“哈，当然，只是没想到那个马洛里上尉恋爱脑，居然相信了你，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由于你们的干预，我的实验又推迟了很多年。”

想到年轻的军官，苏笛心里生生的疼。

“但这样也好，更让我坚信了你的与众不同，而且，这一点已经得到莱斯特星人的公认。”

说着，大祭司指了指高大的石柱。

苏笛这才注意到，石柱上的标记似乎已经跟石柱融为一体。

“你太啰嗦了。”

一种邪恶的，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石柱中传出来，听上去像某种丝丝的声音，带着粘湿的触感，让苏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一次见识到原来声音也有触感。

“为什么要跟一个人类浪费时间解释这么多？”

“是，马上。”

大祭司立刻承认错误，“对不起。”

这还是苏笛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卑微的态度。

苏笛惊恐地盯着石柱：“这是什么？”

大祭司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来自莱斯特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