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璃龙呢？那个被纳兰遇吞了心脏的鲛人，难道不是你杀死的？”断颜冷声道。

关于璃龙，这才是最让人误会的事情。

璃情：“纳兰遇确实吞了璃龙的心脏，不过是吞了被人类修行者杀死的璃龙心脏。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大陆上的修行者在海域内猎杀鲛人！

而且实际死亡的鲛人数量足足达到了百余人！

当初蛊族在帝都被你们重创，我便将他们带到了海国边疆，为他们寻了一处栖息之地，谁曾想，纳兰遇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吞心的改头换面之法！

这才有了后续的这些事情！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璃情说的很平淡，情绪间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因为他说的就是事实，没有欺骗，便坦诚无愧。

断颜看的清楚，所以换了一个问题。

“纳兰遇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救他？若我没有看错，他体内的蛊虫已然尽除，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留着？”

璃情看着不断跳跃着的烛火，沉声一笑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你可以原谅花雨微和顾倾城，我为什么不能救他？蛊族已然没了领头羊，崩盘在即，而我作为曾经的首领之一，只想保下剩余的人，不管他们曾经做过什么，至少在我的领土之内，他们不会再去伤害一个人就对了！”

断颜眉头微挑，对于这些话表示认同。

但相对的，她还有很多的问题。

例如。

“既然你一直想让他们做一群无害之人，那当初为什么还放任他们戕害帝都百姓，图谋颠覆整个大周？既然你是鲛人，又为什么要进入蛊族？蛊族又凭什么接纳一个鲛人做他们的二把手？还有，你与海皇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个问题，句句咄咄逼人。

但这也是二人之间不得不挑明的事实，说不清楚，以后就不必再有见面的机会。

更甚于，成为仇人。

璃情想了想，选择掠过第二个与最后一个问题。

他说：“我是鲛人的事实，蛊族并不知晓，能够进入其中也只是因为我曾经救了大长老一命，这也是我的体内没有蛊虫控制的原因，至于当初他们戕害大周百姓如何复仇，这并不是我能掌控的事情，因为这是两个势力之间的恩怨，我作为一个外人，能在他们面临灭族之前，将他们引回大道，就够了！”

“大道？”断颜突然横眉冷对，“何为大道？不为自己犯过的错负责便是你的大道？杀了人，一声对不起都不说是大道？您这些话，我不认同。我不愿赶尽杀绝，甚至可以助他们驱逐体内的蛊虫，可对于他们曾经做的事，手上沾惹的鲜血，他们难道不该向那些死去的人忏悔吗？”

璃情温柔的望着她，摇了摇头，“可三百年前，对蛊族赶尽杀绝的，就是整个天音大陆！蛊族，就不是人命？”

断颜一噎，沉默了下来。

说到底，三百年前的事情她并不清楚，留给后世的都只是胜利的一方所书写的历史。

失败者从来没有为自己书写历史的资格。

所以当年那场赶尽杀绝的杀戮之所以会被挑起的原因，谁也无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