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种田登仙梯
作者:潇潇八声 | 分类:仙侠 | 字数:2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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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杀机
空旷石室,中央蒲团上,端正盘坐着一雪青衣裳的女子,敛眉静心,神色宁和平淡。
一柄长剑直抵她眉心,锋利的剑尖划破皮肤,滚落一丝鲜血,顺着鼻翼蜿蜒而下,“滴答”,落到地面溅碎。
静坐女子双眼突睁,眸光似剑,锋芒毕露。
不待持剑之人反应,她衣衫翻飞,已退至墙面负墙伫立。
张筝伸手抹了一把眉心刺痛的伤口,濡湿的血液沾上指尖,格外醒目。
右手一翻,匕首持于身前,张筝谨慎地打量着面前一身黑袍的身影。
她差一点就死在此人剑下!
黑衣人修为较她略低,大抵在筑基初期,但其周身气息强势阴森,叫人不免心生忌惮。
宽大的黑袍将他全身遮掩完全,只露出执剑的手,上面伤痕累累,疤痕呈愈合后的白色,全是陈年旧伤。
在她醒来后,黑衣人并未显得多么惊讶,剑尖一挽,迅疾如电,斩向张筝。
三尺青锋断长空,乌青鸿光栗胆寒。
张筝一个跃跳,矫若游龙,避开刺破寒空、呼啸而来的利剑,手中匕首灵光乍现,脱手刺向黑衣人的头部。
“铛——”
刀刃相撞,发出一声清透云阙的铮鸣,刀光剑影,青锋如虹,晃神耀目,如林鬼魅。
短短三息,已过百招。
匕首急退回手中,张筝眸色寒厉,藤蔓凭生,猛地纠缠上黑衣人的腰腹。
剑花旋舞,寒光凛冽,墨绿藤蔓裂作粉末碎屑崩溃。
张筝已然欺身上前,灵气控制着匕首从侧面破空迅刺,右手执乌黑烧火棍,猛然敲下。
“咚——”
烧火棍落空,坚硬地面深陷大坑,烟尘漫天。锐利匕首刺破胳膊上的黑袍,鲜血飞溅一线,洒落空中。
黑衣人掩在黑袍下的瞳孔闪过一丝浅淡的惊骇,丝毫不在意深可见骨的刀伤,撕破符纸,身形化作风云陡然消散。
张筝收回匕首,刃尖滴落血珠,看向黑衣人凭空消失的地方,神色凝重。
他究竟是何人?
为何要杀她?
张筝思忖片刻,她并没有见过此人,但却有种熟悉感,尤其是他旧伤遍布的手。
她似乎曾见过一双这样的手,但究竟是在何处见过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既想不起来,便将此事暂时放置一边。
张筝回想起幕幕莫名其妙的场景,荒诞离奇,可细想又觉得无比合理。
魔子、意阑珊、思道宗……
那双阴霾沉闷的眼睛恍若还在眼前晃动,穿越千山万水、幻境与现实的距离,与她对视。
这是一场幻境吗?
“咔哒”,一声轻微响动,吸引了张筝心神,她忙撇头寻声望去。
空旷无一物的石墙缓缓打开一条约莫一人高的隐秘通道,内里漆黑无光,神识寸步难行。
张筝犹豫片刻,正要小心翼翼地踏步进入。
通道中突然传来一丝生气,缓慢朝着她接近。
有东西来了!
她忙退后一步,匕首紧握手中,刀刃直指昏暗通道,灵光流转。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暗道中走出。
“林师姐?”
三人相对怔愣,张筝率先疑惑地喊了一声。
“张师妹?我们怎么走到一处了?”
简单交谈一番,姑且搞清楚了事实经过。
原来,林潇潇两人经过忘川河后便到了这一处暗道,一路谨慎地行过,出来就见到了张筝。
此处已无危险,意阑珊解下红绳和清心铃收入芥子,颇为好奇地悄悄打量着张筝。
这人怎么生得如此奇怪?
注意到意阑珊打量张筝的目光,林潇潇轻笑出声,抬手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妹,张筝。”
“张师妹原先不长这样的,只是发生了点小意外。”
张筝尴尬地挠了挠头,呵呵赔笑。
意阑珊仍觉迷惑,但还是压下心中好奇的探究,抱拳道:“张道友,在下思道宗弟子——意阑珊。”
意阑珊!
这三个字如雷贯耳,惊得张筝一时愣在了原地,心绪翻涌如潮,无从反应。
直到瞥见两人疑惑打探的目光,她才忙收回神,同样躬身回礼。
林潇潇收起疑心,转而观察起这方空荡的石室。
她……
是意阑珊……
张筝低着头,脚尖稍用力轻点着地面,地面下仿佛还是那一坑火海,炙热的空气恍惚中扑面而来,席卷着她的发丝。
意阑珊对她这模样实在好奇得紧,发若碧海,全身晶蓝透亮,眉心还有一处将将愈合的血痕,似凡俗传闻里林间的精怪。
“宛生。”
张筝忽然抬头,对上意阑珊尚未收回的目光,轻声唤了个名字。
“嗯?宛生是谁?”
看见她神色恍惚,眼睛却紧盯着自己,意阑珊下意识蹙起眉头,疑惑反问。
张筝微皱的眉毛放平,摇头道:“没什么,只是一个以前凡俗认识的朋友罢了。”
那她看着自己叫什么?
意阑珊恍然大悟,莫非是她长得与她的旧时相知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她方才看着她发愣。
想来,那位旧时好友已经不在人世了,倒是个可怜的重情之人。
“世间沧海桑田多变化,你如今与她相似之人相遇,也算了了慰藉,别难过了。”
一番倒豆子的话给张筝弄迷糊了,半晌才想明白她恐怕是误会了,只好扯出个略显僵硬的笑容道了谢。
……
死沉黄泉水混浊,浊雾飘摇,时聚时散,穿行鬼影重重。
黄泉忘川桥上,半张脸为鬼面遮盖的男子面无表情行在其中,无形的鬼影疯狂窜逃,鬼哭狼嚎,尖叫着穿过他的肉身。
若是常人为魂体穿身,轻则神魂不稳呈失魄之症,重则魂魄崩溃再无转世。
鬼面男子神色自若,毫无不适之态。
方一踏下忘川桥,男子抬头望向前方云雾,那里立着一白衣缥缈、身姿绰约的女子。
冷峻的神色笠时缓和,他亲切地唤道:“阿姊。”
女子转过身,清雅柔美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温柔若春风流水,她莲步轻移,走到男子身前。
柔夷抚上男子手臂浸血的伤口,感受到鲜血的濡湿,嗓音心疼而温和,“宛生,为何受伤了呢?”
他穿着一身漆黑衣袍,深色掩住刀伤血液,不注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受到了在意之人的关心,男子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依赖之色,右手悄无声息地捂住伤口,“阿姊,别担心,不疼的。”
女子略显强硬地拉过他的胳膊,将白腻药粉细致地涂匀在刀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