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岂曰无衣

“你回来了，见了皇后？”

他可能已看到了眉寿，故此有这么个问题。

姬清歌点点头。

“娘娘叮嘱要你注意安全，对也不对？”端木崇光问。

姬清歌继续点头。

“她不会去，这一次就你我，还有一些将军等。”端木崇光看了看内殿，屋子里的灯光早熄灭了，黎越笙也早休息了，对端木崇光做的这一切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反正他们之间没什么情感，至于老爹那些乱七八糟的宏图伟业和计划，这还需要慢慢儿进行，不可操之过急。

这一晚姬清歌辗转反侧难以睡着，第二日精神头自然不怎么好。

临别之前，姬清歌给端木崇光推荐了厉无畏，而端木崇光自己选用了一个叫裴延的将军。

“这个是寒衣，临行密密缝，我也做了许久才做好。”难得的是，黎越笙这娇生惯养拈轻怕重之人居然还做了寒衣。

“清歌，收起来。”端木崇光不过看了一眼，发觉那衣服做的花团锦簇，但也就轻描淡写一眼。

姬清歌急忙过去小心翼翼去接，哪里知道黎越笙使坏，居然丢开了手中托盘，那寒衣当即落下。

姬清歌知这是下马威了，急忙做小伏低去捡，但手都没触到呢，端木崇光却吩咐，“清歌，你去看看马，这个不用你管，晓红。”姬清歌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端木崇光的眼神分明在暗示她离开，姬清歌只能走远。

那边，晓红将寒衣捡起来。

“你果真一点无情无义？”黎越笙盯着她，她的眼好像琉璃一般，在这日色里更有晶莹的光，实在是耀目到不可思议。

“你我之前是怎么约定的，难不成王妃你动心了？”端木崇光靠近，“你可不是轻易会动心的人。”

黎越笙冷笑，转过身离开了，走到姬清歌身边，黎越笙挥挥手，姬清歌知是让她过去，急忙靠近。

“你也该知什么是命，你是泥土里面出来的，即便是莲花如何能和万花之王牡丹比较？”黎越笙黛眉微蹙，头顶那熠熠生辉的东西闪烁起来，流泻出一种奇异的光。

“王妃不需暗示，清歌心知肚明。”

“那就将心放回到肚子里，不要给本妃瞻前顾后。”

姬清歌点点头，她心头有点难受，如若自己也是公主就好了。如若自己也是公主，此刻坐在这马车内的就是自己，此刻享受那奢华一切的也是自己，她不怨天尤人，甚至不喜欢金银珠宝，但如自己有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她和他之间……只怕就……

就在此刻，端木崇光那边已让小太监过来催促了，姬清歌慌忙和黎越笙道别，靠近了端木崇光的马车。

她就那样低着头安安静静跟随在马车背后，端木崇光一言不发，等马车开出去一段，端木崇光这才开口：“她给你难堪了？”

“哪有？”姬清歌强颜欢笑，刚刚黎越笙的话好像一块石头压在了她的心口，让她胸闷极了，似想要移动都不能。

“不要生气，我给你赔不是了。”这句话几乎惊讶到了她，姬清歌看向车帘，端木崇光已笑了笑。

按计划，端木崇光需去体察民情，也就是说这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需分批次到目的地，皇上说让他们凯旋归来，但具体怎么做，或具体应该如何安排总还是端木崇光的意思，姬清歌和端木崇光也商量过了，只需隐姓埋名朝远处去就好。

“为何每一年治理水患，每一年水患依旧比比皆是？”这才六七月，等八九月之间阴雨霏霏，水患更严重，也就是说这是他们的黄金时代，在这两个月之间必须将水患处理的一干二净，过了这两个月再下手，情况就会很糟糕。

“朝廷在下发赈灾的钱粮，但的确到老百姓手中了吗？”姬清歌苦涩的笑了笑，至少在她的记忆里，这些钱粮是的确没一毛钱进口袋的。

当年母亲王怜花怨声载道，经常埋怨朝廷这个那个，姬清歌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早知朝廷的贪官污吏比比皆是，“走马换将，杀了他们，弊绝风清也就好了。”

他这一次出宫，目的自然是杀贪官污吏，正一正每况愈下的风气，端木崇光总能和姬清歌一拍即合，他立即点点头。

出城第三天，前面的队伍已到重灾区了，中间的队伍还没到，至于后面那些大部队走的更慢。

其实，那是端木崇光有意为之，尽可能的拉开众人之间的距离，只因为他想要好好的看看，全面的了解一下究竟发生的是什么事。

姬清歌一直都在他身边，这一段时间端木崇光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好。

已是晚秋天了，远处残阳如血，端木崇光坐在马车里，看姬清歌在下面跟的气喘吁吁，“你为何总在外面走来走去，是本王这马车里有老虎吗？”

“殿下本就是个老虎。”

姬清歌是聪明人，故意用俏皮话岔开话题。

端木崇光微微皱眉，眼瞳内蕴出不悦的光，“本王命令你进来。”

“奴婢命令王爷您安分点儿。”姬清歌反唇相讥，端木崇光皱眉，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好你个奴才，你居然命令上我来了。”

“人多眼杂的，王爷是来处理事情的，还是来调戏良家妇女来的？”姬清歌皱眉，不走了，看着马车内的端木崇光。

端木崇光忽而想到了什么，“之前你我已拜堂成亲过了，说起来你我已是半路夫妻。”

姬清歌看了看马夫，那马夫看似老实巴交，但实际上却时不时地偷瞄一下两人，姬清歌知道，在这个队伍中既有黎越笙的人，还有皇上的眼线，此人八九不离十怀有二心。

端木崇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微微笑了笑。

两人到前一个村子，端木崇光已不准备坐马车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你可回去了，这马车本王也不要了。”

“王爷，您准备徒步啊，自古来皇亲国戚都要坐马车的，不然怎么看风土人情啊？”那人有点紧张，似乎只要端木崇光不坐马车他就要人头落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