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医者

姬清歌一句话问到了这李太医的面上。

李太医皱眉，“我权威还是你权威？”

“那自然是您了，”李太医还以为姬清歌会反驳自己，说一句“我也懂这些”，却哪里知道姬清歌温和的来了一句“那自然是您”，这让李太医心头的怒火反而是没地方发泄，她哑然失笑，“那你说怎么办呢？”

“您排除过了，皇上的确不是中风？”

姬清歌问。

其实不光是现在，就是前一段时间她都注意过了，皇上的神色憔悴的很，举手投足之间有点迟钝，这缓慢的神态一开始姬清歌还以为和皇上的年龄有关系，但今日再次看，发觉皇上的手时不时的就按压一下太阳穴，恍惚明白了什么。

十有八九是皇上脑袋里头生了瘤子亦或其余的东西。

“你刚刚已承认了我的权威，你如今还要在这里班门弄斧呢？”李太医勃然大怒，看得出已准备和姬清歌辩论了。

“那儿茶是生肌的东西，如今李太医您给皇上用了多久了？”

儿茶是名贵中草药，产自彩云之南，一般来说只需要小小的剂量就好，目下却是如此大把大把不计其数的用，这等用下去对病体非但没一点儿好，甚至于还会要命。

一想到这里，姬清歌洞见症结。

“你知道什么啊？”

那李太医自视清高自命不凡，当然不会听他的话了。

“让清歌说。”皇后知姬清歌是姬杏林的女儿，更知姬清歌手段厉害的很，见姬清歌这边有别样的论调，且她开口后这人就吃瘪，明白兴许姬清歌的话才是正确的，而李太医在故步自封，可能皇上今日昏厥还是李太医用了什么奇怪的药才导致的呢。

姬清歌点点头，条分缕析，将中成药的配方作用等等都说了，听到这里后，皇后豁然开朗。

姬清歌自然是深入浅出的在聊。

“你这红口白牙的女子，你如今这言语难不成你认定了你自己就有本事让皇上好起来吗？”李太医怒冲斗牛，对姬清歌指指点点。

此刻姬清歌也知问题的严重性，倘自己说自己有能耐，此事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倘自己说自己没能耐，刚刚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辩论又作何解释？

她沉默了，“不过一得之愚，正确与否您自己也会判断，但不管怎么说，目下还是先为皇上处理处理为是。”姬清歌行礼。

听到这里，李太医容色才逐渐恢复了，“那就按之前的吗？”

皇后再次迟疑，依旧没表态，她斜视了一下姬清歌，“清歌，听你刚刚高谈阔论，你可有胜算？”

“臣下？”姬清歌当年在村子里时，也经常给人看病，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头疼脑热，根据爹爹留下的东西就可轻易弄出解药，论资历，她一个初出茅庐且年纪轻轻的女孩儿那自然是远远不如李太医的了。

论手段，她没一点儿临床经验，自是纸上谈兵的多，实战的少，因此连她自己都准备打退堂鼓。

如今见皇后的意思，一旦自己点头，那事就十有八九落在自己头上了，姬清歌微微后退，沉默。

但心头却同一时间燃起来火焰。

他爹爹当年苦心孤诣教导过她，爹爹每一年回家都会和她讲很多帝京的趣闻轶事，自然也睡好好培训一下他，爹爹经常挂在嘴边一句话就是——“医者仁心，并且看病要小心翼翼，但用药就要大胆了，一旦看准备就要相信自己。”

“只可惜你是个女娃娃，你如是男子，我自会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

话虽如此，但姬杏林依旧不遗余力的教授姬清歌。

姬清歌又是那种要强的脾性，因此姬杏林越说她不是男儿身，越鄙夷，姬清歌就越想要弄出来点儿成绩给姬杏林看。

只可惜爹爹有生之年压根就没有看到她有任何作为。

“清歌，本宫向来知道你爹爹很厉害，家学渊源，如你这般的女孩自是没可能不去学了，”皇后扫视了一下旁边的李太医，直言不讳，“当年的姬杏林和你比较起来，你怎么样？他怎么样？”

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啊！

终于在皇后娘娘口中再一次出现了姬杏林的名字，姬清歌听到这里，嘴角耷拉了下去，她也想要听一听众人口中自己的爹爹是怎么一个评价。

“姬杏林？”李太医立即露出了高山仰止的神色，“臣下怎么能和姬杏林大人相提并论呢，他比臣下可厉害的太多太多了。”

听到这里，皇后指了指姬清歌。

“她是他的女儿。”

“哎呀！”那李太医恍然大悟，顿时明白刚刚姬清歌为何这等和自己辩论了，事实证明姬清歌厉害到不可思议，“原来如此。”李太医居然叩拜了起来。

“和姬杏林比较，臣下是才疏学浅极了，臣下刚刚只顾着和女官抬杠了，此刻认认真真一想，可能一切和女官预料的一般。”

天！

这是几个意思？

李太医其实并不敢下手去治疗，这是用性命去博未来。

结果有两个，都是极端。

一旦皇上好了，万事大吉，他可加官进禄封妻荫子。

而一旦皇上出问题，他就有连带关系，不但未来自己要完蛋，甚至于自己可能今日就要人头落地了，这是难以处理的事，索性不如将这烫手山芋交给姬清歌去处理。

时间流逝的很快，殿宇之内的皇上情况已比之前还危险了，伺候在皇上身边的老太监福生着急的从大殿里出来，屁滚尿流就进入暖阁。

“大人，大人啊，恳求大人妙手回春。”福生鲜少如此惊慌，他跪在地上，“皇上只怕不中用了啊，娘娘。”

皇后听到这里，容色依旧正常。

但姜容喜此刻却进来了，她是不请自来。

“姐姐，皇上已危在旦夕，您怎么还这般气定神闲？快让李太医进去给皇上看一看啊？”

“妹妹，”皇后笑着点点头，不就是演戏，谁不会呢？

“妹妹既来了，那有件事就要和妹妹你讨论一下了，如今有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案，我呢是比较支持姬清歌的，妹妹怎么看？”皇后看向了姬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