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回到《武林外史》场景之后，在毫毛分身和熊猫儿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正四处游荡的周莹莹。她是一刻都坐不住的，何况她还要将艾静找回来。

于是，灯光有幸，又照着了美人。

帐篷中，灯光下，周莹莹那娇憨、刁蛮、调皮的笑容，如今再加上三分羞憨，就显得更可笑了。

熊猫儿叹道：“果然还是我的大妹子，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只是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绿色的了？”

周莹莹娇笑道：“我变个戏法给你瞧。”娇笑着扭过头。

等她再回过头来时，目中又是一泓秋水，但掌中却多了两片薄薄的绿色的东西。

熊猫儿惊得瞪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

周莹莹笑道：“这种东西叫做‘玻璃’，是从波斯商人手中买来的。这东西说奇怪，可真奇怪，竟完全是透明的，但说贵，可也真贵，就只这薄薄两片，听说就花了好几千两银子。”

熊猫儿道：“这又是王怜花的鬼名堂？”

周莹莹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熊猫儿苦笑着叹道：“这厮的易容之术，当真可说是巧夺天工，我若不先知道内情，可真是再也认不出你来了。”

周莹莹笑道：“但我们的叶笙却认出来了。”

熊猫儿大笑道：“嘿，我们的叶笙……哈哈，瞧你笑得多得意，但也难怪你得意，有了叶笙这样的人，谁能不得意！”

他转向叶笙，接着笑道：“叶笙呀叶笙，我这又一次服了你！你究竟是怎么会认出她来的？可真教人弄不明白。”

周莹莹道：“是呀，我真糊涂死了。我自己对着镜子照，都瞧不出丝毫破绽，但我还是不放心。我听说，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特别的气味，我生怕这种气味被他闻出来，所以就把这里弄得香香的……不但燃了檀香，还将那些女孩子身上都弄得香喷喷的……叶笙，你说是么？”

叶笙笑道：“那些女孩子果然香得很。”

周莹莹跺着脚，娇嗔道：“我不来了……不来了，大哥，你瞧叶笙又欺负我。”

熊猫儿笑道：“他何曾又欺负你了？”

周莹莹道：“他刚刚故意和那些女孩子亲了又亲，现在又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他……他……他……”突然捉过叶笙的手，咬了一口。

熊猫儿哈哈大笑：“咬得好，咬得好！他若再不说出他是如何认出你的，你就再咬他……重重的往下咬，莫要心疼。”

叶笙道：“我第一次怀疑，是在发现那营地遗迹的时候。”

熊猫儿讶然道：“你那时就开始怀疑了？”

叶笙微微笑道：“以快活王那般枭雄人物，训练手下是何等严格，收拾营地时，又怎会那么粗心大意，留下那么多东西？”

周莹莹憨笑道：“我那些东西是故意留给你们瞧的，却不想竟是弄巧成拙。”

叶笙道：“我第二次怀疑，是在瞧见石上那张留柬的时候。”

熊猫儿道：“那又有何可疑之处？”

叶笙笑道：“那张纸条上写着的东西，字迹既粗陋，文字也不甚通，想那快活王门下人才如云，会连张纸条都写不好么？”

熊猫儿道：“呀，不错……但你那时为何不说？”

叶笙道：“我那时怀疑尚不甚大，但等到我瞧见那锦衣大汉时，我心中便已有五成可判定，此人决非快活王门下。”

周莹莹忍不住道：“莫非他的言语行动，露出了什么破绽？”

叶笙笑道：“那倒没有，只是他将衣裳穿错了。”

周莹莹奇道：“衣裳穿错？”

叶笙笑道：“他衣裳穿得太新了……想那快活王千里入关，风尘仆仆，门下仆役又怎会穿着崭新的衣服，甚至连靴子都是新的？”

周莹莹大笑道：“呀，这点我又没想到。”

叶笙道：“所以我就偷偷掀开他衣角瞧瞧，不巧那上面果然正印着汾阳布庄钤记，这一来，不是什么都明白了么？”

周莹莹瞪大眼睛，道：“你……你那时就已知道是我？”

叶笙笑道：“否则，我又怎会放心陪猫儿喝酒。”

周莹莹红着脸，咬着樱唇，娇笑道：“你，你这个鬼灵精。”

叶笙道：“老实说，王怜花的易容术，委实是巧夺天工，天衣无缝，你那说话的语声，也变得很像很像……”

周莹莹叹道：“我可真花了不少功夫。”

“怎奈我已有先入为主之见，所以无论你扮得多好，我都能瞧出破绽……”叶笙微微一笑，接着道，“再瞧你在我拉女子手时，气得那般模样，我就……”

周莹莹一头钻进他怀里，娇笑着，不依道：“你再说……你再说……”

熊猫儿哈哈大笑：“我大妹子原来是个醋罐子。”

叶笙笑道：“如今你总已知道，你为何会有那么多事想不透了吧。”

熊猫儿苦笑道：“我现在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怜花说，叶笙迟早是要对付快活王的，倒不如先让他演练一下，况且，况且……”周莹莹支吾着，忽然羞红了脸。

“王怜花，真不是个好东西！”熊猫笑骂道，“况且什么？”

“况且，况且……我也想看看，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周莹莹瞟了叶笙一眼，轻声道，“阿笙，你不会怪我吧？”

叶笙微微一笑：“我现在只想知道，王怜花去哪里了？”

“对了，王怜花去哪了？”熊猫儿一拍大腿，眉头皱起。

周莹莹眼珠子一转，笑道：“你猜猜他在哪里？”

熊猫儿苦笑道：“这个我怎么猜得着。”

周莹莹道：“他就在这帐篷里。”

熊猫儿失声道：“就在这帐篷里……”

叶笙和熊猫儿扭转头，瞧了半天，帐篷里哪有王怜花的影子。

熊猫儿喃喃道：“莫非这厮又学会了隐身法？”

周莹莹扑哧一笑：“你瞧瞧我坐着的是什么。”

“一口箱子……”熊猫儿忽然惊笑道，“莫非，王怜花竟被你关在这箱子里？”

周莹莹笑得花枝乱颤，点点头道：“我说他跑不了，我说得不错吧。”

熊猫儿更是笑得前俯后合，连连拍掌道：“精彩，精彩，简直精彩绝伦！”

周莹莹俯下身，用酒杯敲着箱子，轻笑道：“王怜花，你听见我们的笑声了么？我们笑得好开心呀。”

熊猫儿也用酒杯敲着箱子，大笑道：“谁叫你和我们作对？你若不害人，此刻原也可和咱们在一起笑的。如今你总该知道，害人的事还是少作为妙。”

两人笑得真是开心，叶笙却突然变了颜色，失声道：“不好。”

周莹莹眨了眨眼睛，道：“什么事不好？”

叶笙道：“这箱子是空的。”

周莹莹娇笑道：“这箱子怎会是空的？你又来吓我了。”

叶笙道：“箱子里若有人，敲起来决不是这声音。”

周莹莹笑容不见，但口中犹自道：“决不会是空的，我明明亲手将王怜花关进去的。”一面说话，一面已站了起来，掀开箱子。

箱子果然是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