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祁小过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奚明玉的舅舅便是害了老师双腿残疾、害得自己饱受掌伤的师兄，这叫祁小过如何接受得了。

“真的是你？”祁小过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了？又何必多问呢？”谢少麟笑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祁小过回过头来，直问奚明玉。

奚明玉当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舅舅身后来了，见得祁小过问他，不由地往他舅舅伸手缩了缩：“我其实不太想现在就让你知道这回事的，只是事发突然……如若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我还想瞒你一会呢……”

奚明玉这番话的意思，便是承认了此事来，祁小过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一短，差点就要瘫坐了下来。

他还是没有把这件事情给理清楚来，但是他只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奚明玉骗了他。

“你究竟是谁？”祁小过看着奚明玉来。

“你应该猜得到才对。”奚明玉目光不敢与祁小过对视，往边上瞥了瞥。

奚明玉的舅舅是谢少麟，谢少麟的父亲的当朝的国丈谢玄，而谢玄贵为国丈，他的女婿、谢少麟的姐夫、奚明玉的父亲自然是……

当朝的皇帝？

祁小过在脑海中赶忙地理了理这个不是很复杂的关系，一瞬之后，他便已经得出了结论。

如若他猜的没错的话，奚明玉的身份，便是那个在仅在传闻中出现过只言片语的大炘的太子。

为什么林云远想要抓他？林云君她告诉给祁小过的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而事实证明林云君她的确猜错了。

“为什么？”祁小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你在……你在与我开玩笑吧？”

奚明玉则道：“诶，我就是讨厌现在这样子，若非是这群人发现了我来，我日后再让你知道真相的话，你我之间也不用这么尴尬地对峙了。”

祁小过猛地捏紧了拳头：“我记得，你那时候在江左，与我说的是，让我陪着你一起与找你舅舅……你是知道你舅舅便是那晚的刺客的才对，你让我去寻他……你是想杀了我吗？”

奚明玉直言不讳：“我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我那时候发现你还活着的时候，震惊得不得了，在我的计划中，你是必须死的，只可是当时我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实在是杀你不得，所以我才故意这么说道的。”

“可是你若是想让我死的话，一路上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的才是，”就算奚明玉亲口承认了，可是祁小过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奚明玉是与他开玩笑的心态在问，“你反而还救过我许多次，这难道是假的吗？”

只听得奚明玉叹了口气：“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那种时候，危机晚风，群敌环伺，想要我抓出我的人数不胜数，我差点都要命丧在那儿了，我除了救你，倚靠着你来，我还有别的活命的办法吗？”

“你原来……一直在利用我吗？”祁小过听罢只觉得自己的脊背在冒着冷汗，自己一直以来最最信任的人，居然一直想着要取自己性命，这是放在谁的身上，也都是受不了的。

“差不多吧。”奚明玉嘟囔道，“有时候我也挺愧疚的，只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该死的。只可惜我的计划是这般，没有办法，你是必须死的。”

“计划……什么计划？”祁小过想起刚刚奚明玉就好像有提到这“计划”这个词来。

“这你可不能知道。”奚明玉笑笑。

“那现在呢？”祁小过又问，“你为什么刚刚在宅子里的时候，不教你的舅舅他杀了我？刚刚若不是这群人的话，我与我妹妹可就要离开了？”

“因为我的计划改变了，”奚明玉笑笑，“我又不想杀你了，你活着，对我有用。”

“有用？”祁小过听着这个词觉得莫名地刺耳，身子不由地探上前一步。

有用？什么叫有用？自己与奚明玉一起相处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教奚明玉不再想杀他的理由，不是两人之间的情谊，而是祁小过对奚明玉有用？

祁小过在想，若是奚明玉对自己认了错，说自己与祁小过相处了这么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情谊才有所改变，祁小过说不定还会原谅对方的……可是奚明玉这“有用”二字，却只教祁小过心寒得紧。

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奚明玉见祁小过进了一步，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舅舅身后躲去，谢少麟也上前迎了一步，挡在了祁小过的面前，听得他与祁小过道：“你命可真大呀，我的这套乌鹭太阴掌力，江湖上能吃下我这一招的人，都寥寥无几，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当时不过是区区练气道初期，居然有此能耐，着实叫我难以相信。”

“你！”祁小过咬牙，看着谢少麟来。

谢少麟再道：“你刚刚持剑的手法，的确是美芹先生的‘破阵子’无疑，传说他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可是没想到你还真的见着他来。”

祁小过手上捏着树枝，身子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当下再没有别的心思，自己寻了好久的仇人，当下就在自己的身前，这叫祁小过如何冷静的下来。

“想来也是，这当今世上，能救你性命的，也就是那美芹先生一人而已，我听说那水龙吟专治我这乌鹭太阴掌力，只是想要练会他极难，就连他的儿子都没有学会，所以只教我一直对此事抱有遗憾。”谢少麟顿了顿，“你应该学会了吧？我想你若是没学会这水龙吟的话，怕是活不到现在的。”

“想要寻我报仇吗？那便来试试吧，”谢少麟摇摇头，“若是可以的话，也让我见识见识这个传说中水龙吟的功法吧。”

“舅舅。”奚明玉喊他，“你可不能取他性命，我同你说过的。”

“我自是记得。”谢少麟幽幽地道，“他对我们还有用，我知道的，我下手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