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只是推了一掌就发去刑部侦查，那确实太杀鸡用牛刀了。

女人们之间的争争吵吵那是常有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是谋害下毒，那么又另当别论了。

“交给刑部也好，待水落石出之后，按大徽朝的律例，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昭帝并不想与皇后乌雅氏说那么多的废话，反正杀人偿命，万贵妃若是死了，那你也得死。

潇妃心里恨得痒痒，这个素心是怎么回事？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但不灭火，反而将火越浇越大，明明只需要哄哄皇上就能解决掉的事情，干嘛要弄到刑部去。

这个丫鬟莫非是万贵妃派来的奸细吧？

但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可能。

素心跟着皇后已经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了，是皇后身边服侍时间最长的宫女。她不可能在二十几年前就和万贵妃勾搭上了，那时候的万贵妃估计都还只是一个小屁孩儿吧。

也许是素心被吓到了，才会一时昏了头。

没事，没事，这不还有我在么。由我来挽回局面就行了。

潇妃：“皇上，依臣妾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昭帝冷她一眼，“你说没有必要就没有必要了吗？”

“不不不，臣妾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刑部也未必查得清楚。皇后娘娘究竟是否推了万贵妃一掌，双方各执一词，在场的众人也都没注意去看，这种事情查来查去，查一年也不会有结果的。”

“哼。若是推一掌查不清楚，那是谁在玫瑰酥里下的毒，这总查得清楚了吧。”

在玫瑰酥里下毒？

皇上连这个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

难怪皇上会气冲冲的跑来坤宁宫质问皇后，看来主要是因为下毒这件事。

潇妃心中一惊，整个人像是被从头灌下一盆凉水一样，连脚丫子都是冷的。

这毒是她下的，她能不怕吗？

皇后乌雅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下毒？这件事臣妾完全不知情啊。”

“你不知情？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朕的面前演戏。”

“臣妾没有演戏，臣妾是真的不知道呀。”

“好一个不知道。明明是你邀请了她们去畅音阁听曲，如今死了一个，另一个也危在旦夕，你居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知道？”

昭帝气得将桌上的碗碟全掀翻在地。“你呀，你呀。你就算是再讨厌万贵妃，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呀。你难道不知道她肚子还怀着朕的孩子吗？你难道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毒妇心肠，连累淑妃也中毒身亡了吗？”

“我……”皇后乌雅氏瘫软在地上，一边哭一直摇头。“臣妾没有下毒，臣妾没有下毒。”

“皇上，也许下毒之人真的不是皇后娘娘。”此时的潇妃已没有了一开始的底气，都说做贼心虚，她这一次是真的怕了。

不过皇后娘娘是她背后的大树，若是这棵大树倒了，她的好日子也算是过到头了。所以无论如何，她也得竭尽全力去保护皇后的地位。

“下毒之人不是皇后？”昭帝感觉自己今天特别的烦她，难道是因为她这一张嘴巴从一开始就没停过吗？还是看着她这一张脸，越来越和乌雅氏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他走到潇妃的面前，勾起她的下巴。“你说下毒之人不是皇后，那么是你啰？”

“不！不是我！”潇妃的反应过于巨大，她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昭帝知道在后宫这群女人之中，除了皇后之外，便是这位西域美人最看不惯万贵妃。所以昭帝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朕怎么感觉就像是你呢？”

潇妃吓得直往后爬，“不是我，皇上，真的不是我。”

“哼，若不是你。那你说会是谁……”

“是娴嫔娘娘。”事关紧急，素心再一次跳了出来。

幸而她的出现，才令精神处于奔溃边缘的潇妃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昭帝抬眼望了望她，心中不免有些惊讶。“又是你。”

与皇后乌雅氏的焦虑、潇妃的不安不同，素心显得落落大方，思路清晰，条理清楚。

“是的，奴婢认为下毒谋害万贵妃与淑妃的凶手就是娴嫔娘娘。”

“朕奉劝你说话之前先想清楚，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朕要砍你的头根本不需要理由。”

素心显得很是淡定，“皇上，素心所说的一切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若是有半点虚假，素心愿意随时被斩首。”

“哦？是吗？你认为这样说朕就会相信你吗？哼，真是荒唐。在这后宫之中，谁不知道娴嫔与淑妃的关系最好，谁又不知道娴嫔的胆子最小，为人最低调谦和，她怎么可能下毒害万贵妃呢？”

“是的，娴嫔娘娘的确是胆子小，也的确与万贵妃没有什么积怨。但娴嫔娘娘想要下毒的人也许并不是万贵妃，而是皇后娘娘。”

皇后？！

昭帝感到难以置信，他甚至认为素心是不是疯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娴嫔想要谋害皇后？”

“是的，皇上。”素心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因为那一份有毒的玫瑰酥正是娴嫔娘娘带来的。娴嫔娘娘交给奴婢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过奴婢用上最好看的碗碟来盛放，说这样看上去会更加令人产生食欲。”

“这……这可能吗？用下毒的方式去谋害皇后？”昭帝还是不信。

这怎么可能？娴嫔？

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女人？她凭什么要谋害皇后？她有什么理由要谋害皇后？她疯了吗，去谋害皇后？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让刑部立马调查。”

昭帝半闭上眼睛，对海富吼到。“海富，进来！”

海公公小跑着进来，“奴才在。”

昭帝：“给朕立马宣刑部的龚允过来！”

海公公：“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