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你说李小龙到底有多厉害？我一直想不明白，我从网上查网上都写他可以把人踢20多米远，把一百斤的东西踢上三层楼高，我觉得这不现实，您怎么看？”

“…那纯粹是造谣，你学过物理，应该比我懂得多，这根本就不实际，那哪是李小龙呢？那是神仙。李小龙也挺倒霉的，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反对这些所谓的“大师”“活神仙”，让大家抛开门派之见，别玩什么花架子，别吹牛。结果他没了之后，自己的徒弟有分出什么原本截拳道，又成了好几个门派，自己也被说成活神仙了，他要是知道了这事儿，肯定得气死。…”

“那您觉得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我觉得当时是顶尖的，但是放到现在，他就是个二级散打运动员的水平，最多了。就是那种可能在市队里头拔尖的选手，也就这个水平了。但是他那个年代这个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去看看跟他同样时间的那些人，就像龙争虎斗里头，最后在竞技场跟他打的那个全身是毛的外国人罗礼士，说的是什么？全美空手道冠军，世界空手道冠军。你去看看他的比赛视频，那踢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你要是能找着李小龙训练的视频，看他那两下子，你就知道了，他踢沙袋那动作好不到哪去，也就那水平。…”

“…他是啥了不起，他的思想了不起，学了那么多东西，抛开门派之见，有多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理念，这种思想是相当超前的，你现在说的综合格斗，可以说有一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东西，他不是神也是人，后面的人肯定会超过他。但他在当时那是了不起的，他是超越时代的，你要把它放在现在，真的是一般。…”

“…这个道理就是，你不能要求商朝的时候，咱们就开汽车呀，那个年头有个马拉的车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李小龙那个时候就是那个马车，现在看不行，那时候了不起。…”

“…就不说他了，就说阿里，拳王阿里，了不起吧，你要放中国说打拳击的拳王认得谁，一个是阿里，一个是泰森，阿里和李小龙时代差不多，你看阿里的那个年代拳击是什么样子？你再看看后来90年代泰森打的拳击是什么样子的，阿里的动作放到后来可以说都不是太规范。那个年代，有人打拳还是扇耳光呢。…”

“…阿里为啥出名？那是他反种族歧视反越战，还来中国跟咱们交流过。还有一个事他厉害。老玩心理战，比赛之前跟人家吵吵，骂人家，骂的人家心态不好了，比赛的时候乱出拳，他就有机会了。当然，人家这是战术，实际上也并没有不尊重对手。…”

“…要是单论技术，阿里是个继往开来的转折点，他的技术可以说是当时顶尖的。但是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他的技术放到现在，也是不行，放到今天，那种技术就是落后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野路子。…“

“…网上老有人吹牛，说李小龙跟泰森打是什么样的？这种人一定是没看过泰森的比赛视频，否则就不能问这种蠢问题。…”

“…对了教练，副教练教过我泰森的那种风格的拳法，但是我没看过他的比赛，啥样儿，你先给我说说。…”

“…我就这么说吧，别说是你了，就是我站在他面前，他不动手，我都不一定能打得着他，人家巅峰时期那个闪躲太厉害了，天天专门练拿拳头打脑袋的职业拳王都打不着。到了你身边，你就是狂轰乱炸也伤不着人家。…”

“…凡事你得讲科学，你看人家泰森那个肌肉维度，那个速度，肌肉，敏捷度，你再看看李小龙，你从物理的层面上讲，这个就没法打。可以说全世界都在打拳击，就是日本还有30多个职业拳王。你就说吧，全世界的人就没一个李小龙高明？人家都按着重量级打比赛，就你一个李小龙，能无视重量级？不可能的。就是专门打拳击的，能跨级别打败另一个拳王也是了不得的事儿。…”

“对于李小龙你要是学他，可以学他的思想，开放包容博采众长。学人家那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人家近视眼，长短腿，一个**，吸大麻还能锻炼成那个样子。“

”啥？“李同林吃了一惊，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

“这都是事实，能做到这一步，确实了不起，你还能期望什么呢？”主教练淡淡一笑：“世界上没有神，神都是吹出来的。李小龙除了高中得过拳击冠军，一辈子也没有实战资料，打过个餐馆打杂的，不知道胜负，还有一次在美国空手道比赛上表演的视频，你可以看看，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敢打赌，你第一次看都看不出谁是李小龙，踢别人一脚还能把自己踢倒了。这是事实，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李同林再也不想问下去了，肌肉精炼，思想深邃的李小龙，让“功夫”这个词享誉世界。在他的心里，李小龙是偶像级的存在。如果主教练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所有的一切，一个偶像式的存在就全都破灭了。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主教练把平时用到的，散打的脚靶，拳套和护具装进一个箱子。

该扔的东西扔了，该拿走的东西，两个人也一起搬进了车里。

“这幅我写的字一直挂在咱们道馆门口当招牌，现在给你吧，留个念想。还有这把木刀我送给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淘宝货，没事了玩一玩。我希望你不管发生什么，别忘了自己做过的梦，许下的愿，流过的汗。”

主教练从后备箱抽出一把檀红色的木刀，上面盖上那幅字。双手捧着递过来。

李同林双手接过，往头顶一举。

他心情复杂：李小龙现在算是什么呢？偶像差不多已经被捣毁了。道馆没了，自己连最后的净土也失去了。这字，留着让我难受吗？这木刀，我要它有什么用？没有主教练，我怎么存在？我该如何继续向前有格斗的路？

“没事，小子，又不是见不到了。别搞得这么严肃，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主教练拍拍李同林的肩膀。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子的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高，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结实。

”我知道你心里乱得很，但是如果你看得起你王贵教练。听我一句劝，去念大学，或者去大城市，你的眼界会更开阔。如果你真的想走格斗这条路，也不要放弃。国外很多知名的格斗选手，都是边读书或者边工作边练，你的偶像李小龙不也是边读书边练武吗？你很聪明，有天赋，只要肯努力，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走了小子，我相信你能想明白，咱们有缘再见吧。“主教练开车离开了，挥了挥手留下这最后的一句话。

李同林把捧着木刀和字放在地上，扑通一声跪下来，向着主教练王贵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自己在这场相遇里付出了什么呢？微不足道的600块钱？汗水？时间？抓把磨破的皮流的血？还是手上一次次被磨掉的茧子？

这个零点五章献给伟大的先知李小龙，他却是了不起，但是请某些人别拿他出来鞭尸炫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