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愿鼻青脸肿回到自己的别墅，程钰儿早在门口等他了，去汪春语那儿查看跨级测试审批申请之前，陆小川和她就约好要来找他一起训练的。他有点奇怪，来他宿舍最勤快的陆小川竟然还没有到。

“你、你这是跟谁打架了？”程钰儿伸手揉着秦愿额头上肿起来的包，十分惊讶，口气像他妈妈的。

秦愿没回答，打开门进了屋。

“你说话呀？到底跟谁打架了？”程钰儿依旧不依不饶。

秦愿扯扯嘴角：“艾瑞克和郭部长。”

他原本是不想解释的，毕竟被两个老头揍了一顿，还不能还手挺丢人的。

程钰儿给他上药的手一滑，药瓶掉到地上滚了一圈。

“你跟校长他们打架？！为什么呀？他们不会是最宠你的吗？艾菱姐不帮你吗？”

“也不是我跟他们打，单方面被混合双打而已……至于原因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程钰儿说实话，“他们以为艾菱姐跟我交往来着……”

“那……那也不至于被打啊！”

“他们以为我脚踏两只船。”程钰儿愣了一下，有些结巴了。

跟艾菱她确实没得比的。

艾菱人长得漂亮，身材高挑，还是A级生，能力出众……随便一点都能吊打好几个自己了。就算秦愿真的在跟艾菱交往，她也没有丝毫怨言。

他把汪春语突然袭击自己的事情大致讲了一番，程钰儿沉默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药瓶，顺手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针管来。

“对了，陆小川呢？不是要一起训练吗？他怎么还没来？”秦愿回头看到她手里的针管，咽了咽口水道，“你这是要干嘛？我只是皮外伤，没那么严重，用不着打针……”

“谁知道他去哪儿了……”程钰儿拿着空针管凝望着他，“我觉得你比较适合扎一针，要是能开刀的话，那更好。”

“别啊！”秦愿见她拿着针管就要朝自己戳来，赶紧蹦到一边大喊冤枉，“又不是我主动招惹她的，是她自己扑上来的啊！艾菱姐也是啊，是她先那样说的……”

“叮！主线任务紧急提示！”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传来。

秦愿愣了一下，赶紧抬手制止了要追过来的程钰儿，凝神开始在脑海中和系统交流起来。程钰儿见他一脸严肃地站着，像在思考着什么，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赶紧收住了手上的动作。

“什么事？”系统很久没出来作妖了，突然出来还带着紧急提示，这让他有些意外。

系统道：“宿主好久不见了啊，有没有想我呢？”

秦愿扯扯嘴角，心道：想你妹……

“宿主最近有点飘，本系统可是提醒过你不能谈恋爱的。”系统道，“你知不知道你坟头上的草已经……”

秦愿道：“停停停！不就是我坟头上的草长了好几米么？你不用提醒我也知道。还有我可没谈恋爱，发生点暧昧不清的事儿也是她们主动扑过来的，我可没有招惹她们。”

系统道：“宿主误会了，你之前的那个时空现在刚好是冬天，你坟头上的草已经都枯死了……”

秦愿扯扯嘴角：“你刚刚说什么支线任务有什么紧急提示，什么情况？”

“噢，这个支线任务对宿主来说是挺紧急的……”

“那你说啊！”秦愿被它吊得十分想动粗。

“宿主的好兄弟快要死了……”

秦愿：？？？

……

陆小川醒来的时候，训练场蓄水池的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腰腹。他吃惊地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四肢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索给捆住了，如被鬼压床一般纹丝不动。

这是做梦？还是在虚拟现实的训练中？不管是哪一种，带来的触感都极度真实。

不对，不是虚拟现实的训练，他之前明明是在训练场上场的，怎么会想着来到下场进行水下训练？而且他的御水能力根本还没有觉醒，也不可能想到来下场进行水下训练的……

做梦吗？不是吧，秦愿还约了他一起训练的，怎么睡着了？也不对，睡着了怎么能知道自己是睡着的呢？到底是不是梦境啊？

“啊啊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他一边呼喊，一边使劲扭动身体，结果还是动弹不了。他就那么死死地坐在水中，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任由水流缓缓上涨，水流的压迫感也越来越明显了。

四周幽暗无光，缓慢涨高的水流也悄无声息。

又惊慌着挣扎了一阵，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如果是梦境或是虚拟现实的训练，那自己就不会死，如果是现实，那也无可奈何。

这个水下训练的蓄水池长宽高都是几十米，每次学长学姐训练结束后，管理员会清理净化池子里面的水。但目前来看，管理员已经是清理完了，而且进入放水阶段。

整个过程都不需要来池子旁边巡查，就算运气很好，遇到管理员巡查，这么暗的光线对方也肯定看不到他。那么深那么大，很难说谁会听到自己的求救声。

虽说池子很大，水一时半会儿也放不满，但自己可是坐着啊，水已经压上胸口了，再过几分钟估计就到脖子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他无力地喊着，只觉得水流快把自己压扁了。

到底是不是现实？

这样下去会死吧？

水流慢慢上涨，已经完全没过了他的脖子。呼吸困难起来，求生的本能让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突然想哭，又有点想笑。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被那个虚拟现实的训练折磨得够呛，也许上一秒还是在荒山上训练，下一秒就跑到了地洞里，城市、山村、草原、沙漠、森林……每一次训练的场景都会跟着自己的脑海变换。

不同种类的黑暗兽、不同程度的危险，每一次都惊心动魄，每次训练结束，都真实无比，又都如梦似幻。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不是真实的，自己已经完全分不清了。或许等着水流完全淹没头顶，下一秒应该会转换一个场景吧。

危险和死亡都真真假假的分不清，自己白训练这么久了。他明明记得秦愿说过，多经历几次训练后，会找到虚拟现实的跟真正现实空间的不同的。可自己怎么就找不到呢？

水流没过头顶的时候，他释怀了，下次睁眼就换一个地方，换去室外吧。

幽暗的水面上，咕嘟咕嘟浮出一串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