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季子辰忙打开神龛的盒子，盒子打开的一瞬间他愣住了，盒子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里面之前是供奉着齐化誊的骨灰的，现在没了。

骨灰没了……

季子辰的手维持着打开盒子的动作，半张着嘴，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齐化誊的骨灰不见了，连着京瓷罐一起全部消失了。不，是被人拿走了。

他愣了好半天，才慌忙关上盒子朝门外跑。

“他不见了你就这么着急吗？”

猝不及防的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生生让他止住了步伐。

声音很熟悉，疑似故人。

季子辰要开门的手搭在门把上，身体靠近门向前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僵硬地转过身。

齐衡那张消瘦的脸就在眼前，他的头发长了许多，鸭舌帽遮住了一部分长发，阴影中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子辰。

他的手中还抱着那个京瓷罐，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

季子辰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张了张嘴，终于说了几个字：“你……终于来了。”

齐衡淡然一笑：“我回来了，有什么激动的，不过是回来看他一眼罢了。原本只是想拿出来看一眼的，但是真是不巧，你竟然也来了，我都还来不及把这东西放回去。”

他说完便低头看着手中的京瓷罐，眼里不明意义的笑意更浓了，右手慢慢擦拭着光滑的罐子，看起来像是怀念，又像是悲伤。

“齐衡……老师他……”季子辰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说起。

“啊，你也不用说什么。我早知道他死了，这次来也只是单纯看一眼，看完就走。”

闻言季子辰忙不迭问道：“你还要走，你要去哪里？”

“革命尚未成功，我还需要努力你，你说我能去哪儿？”

齐衡低笑一声，把京瓷罐放回了桌上道：“当然去哪儿都是可以的，你们现在这个状态应该不会再追杀我了吧？”

“组织没有要追杀你！”季子辰道，“你知不知道老师为了你的事已经……”

“他做了什么我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是单纯感激一下他的养育之恩，并不是要原谅你们。”齐衡打断他的话，眼神犀利，眼底却泛红地看着他。

季子辰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不说老师的事，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去东界？你是不是要去拿落顿之骨？”

齐衡不置可否。

“你之前带走的落顿之骨不在秦愿那儿，现在他们杀死仿生人的那个不是你的，是他们自己研制出来的，你拿不到的。”季子辰微微皱眉，原本激动的脸也渐渐平缓了。

齐衡闻言冷笑一声，眼神也没再看他转向了别处。

“齐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想要彻底摧毁仿生人的研究，但是现在光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我们已经跟东界、南界高层结成了联盟，你回来吧，加入我们。

团体的力量一定能彻底打败北界的，那些仿生人也会被找出来的，我们可以为老师报仇的。真的，组织现在也特别需要你，要是老师知道你回来了，他肯定会很高兴……”

“好了！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我肯定是要走的。”齐衡打断季子辰的话，一脸讥讽道，“我可是叛徒，组织从来不需要叛徒，而且我对加入你们的联盟没有半点兴趣。”

他说完便要从季子辰身边离开，季子辰赶紧挡在他的身前，神色又激动起来：“难道老师死了你就没有一点想说的吗？！”

“完全没有！”齐衡冷冷回答道。

砰！

齐衡整个人都摔了出去，直直趴在了光滑的地板上，嘴角霎时红肿起来。

季子辰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他竟然动手打了齐衡，还是在齐化誊的面前。

他怎么能动手打他呢？怎么就没控制住？这是老师最挂记的人，自己竟然动手了……

一时间内疚、伤心、悲愤齐齐涌上心头。

齐衡眼里满是悲伤，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瞬间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

季子辰看着他又是内疚，又是心痛，这个人怎么就听不进人话，也不说人话呢？

“哈哈哈！有什么可道歉的？我本来就是很欠揍的那种人，不值得你道歉。”齐衡淡淡一笑，“我走了。”

他说完便伸手拉门，季子辰立在原地不知道是应该把他拦下来，还是应该放他走。

门吱呀响了一声，齐衡消失在门后。

季子辰慢慢闭上眼，恩师的心愿他终究是没能完成。

他做不到像之前一样把人软禁起来，之前那么做是因为齐衡受了伤，而且整个隐形组织都在追杀他，他需要保护齐衡。

但现在不一样了，SUKI利用自己的职权，把齐衡叛出隐形组织的事情洗白成为了完成任务而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让组织里的人相信了齐衡没有叛出。

于是组织不会再追杀齐衡，他也没有理由把人扣下来。但是该怎么跟齐化誊交代？他留下来的唯一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照顾好他的这个养子，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人犯险。

单手捂住额头，思索再三后，他还是追了出去。

实验楼的走廊里，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正朝楼道深处狂奔，一路上的白衣研究者纷纷躲让，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季子辰一把拉住一个穿制服的安保人员，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他们在追捕一个入侵实验楼的外来人员。

他暗道不好，自己也跟了上去。

“抓到了！”

“抓了一个活口，绝对是北界的人！”

“送去审讯室，醒了好好拷问一下。”

“是！不过这个间谍的能力也太弱了吧，我都还没用劲他就昏死过去了，这样的人也配来我们这里打探消息！”

“好意思说！能力不好你们怎么还把人放进来了？要是让季组长知道有你们好受的……哎？！季组长你怎么来了？”

季子辰看着几个安保人员架着的齐衡，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道：“把人给我，这是齐衡，他回来了，你们抓错人了。”

众安保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