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你知道的！

莫凉的态度，他们都知道，但是他们并不想放弃。就算莫凉这么对他们，他们也觉得是自己应受的。

“小溪，你等等，我们有话跟你说！”

莫母拉住莫凉的手，不让她走。

莫凉好几天没休息，身体很虚入，没有什么力气，莫母一拉住她，她就没有挣脱。

莫母把莫凉的手腕拽在手里，发现她的手腕细的惊人，像是只有骨头一样，再看看莫凉单薄的身子，心里的某处疼得像是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

差一点就控制不住掉下眼泪。

小溪的身子，怎么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再次抽了抽手，手腕被她紧紧地抓住，动弹不得。

莫凉没有动，一直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身上的温度，在寒冷的室外，已经逐渐下降，手腕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温暖了。

莫母显然也感觉到莫凉的身上的温度正在以异常的速度下降着。

心里难免一惊，转而看着莫凉的眼睛，近乎卑微的恳求：

“小溪，就一会儿!我们就说一会儿!你不要走，听我们说几句好吗？至少，我们也想要你知道我们怎么想的，也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莫凉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生气，淡漠回头地看着他们：

“抱歉，我没有话跟你们说。我没有什么想法，一点儿也没有。”

这是她几天来，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嗓音沙哑，倦意十足。

说罢就要挣脱莫母的手，可是莫母抓得很牢，虚弱的她一时间也挣脱不开，只能冷冰冰地看着莫父和莫母，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态度了，至少没有把他们当做仇人来看。

就算她想，那一层血缘关系，让她有着最后的顾虑。她也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承认过什么，就算他们已经知道她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也假装不知道。

她冷冰冰的目光，让他们心里很难过，一抽一抽地疼，在看到莫凉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单薄的时候，又化作了无限的心疼。

“小溪，，，我们，，，”

莫父欲言又止。

作为京城有名的富豪，他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是在面对莫凉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为了确定莫凉的身份，他们特意把莫凉所有的经历全部都查了出来。

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后悔不已，莫凉确实是他们的孩子，但是过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莫凉的过去，竟然过得那么辛苦。最开始，他看到那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可是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那些她被欺凌后的照片，一张一张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那里面的人，确实是莫凉。

她被那么残忍地对待，每天在生与死之间徘徊，怀着对世界最后的希望苟延残喘。

而那个时候，他们又在干什么呢？

说来惭愧，那个时候，他们虽然一直在找她，但过得也很好。莫他们身边有莫温，一家人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多么可笑，在他们唯一的女儿失踪，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的时候，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自责，懊恼，他们无比后悔没有保护好莫凉，才让那些仇家有机可乘。

他们不求莫凉原谅他们，他们只想呀好好补偿一下莫凉，秣陵路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毫无怨言，这是他们欠她的。

可是莫凉什么都不说，一句话也不愿意跟他们说，拿着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们。他们就算是想要补偿，也没有法子。

“没事的话就放手，你们没事，我还有事。”

莫凉至始至终，都是冷漠地看着他们两个面上的表情。

心痛，自责，懊恼。同情?

他们后悔了？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同情她?她不需要，同情她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们不多，少他们不少。

反正他们，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新年了，为什么不休息一下？”

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了这一句话。

新年？休息？

“呵呵。”

莫低低地笑了一声，讽刺至极。

这两个人，怕不是来搞笑的吧？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存在什么新年吗？

空立阳因为她失去了左腿，莫忆因为她中了毒，现在还昏迷不醒，杨婷也跟她断绝了母女关系。她过新年？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讽刺！至于休息，抱歉，她更不需要这种东西！

“好歹我们也是你的亲生父母，你难道不听我们一句劝吗？”

莫父见莫凉面露嘲讽，眉头拧在了一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呢？

莫凉笑得讽刺，他们心里很疼，但是还是敌不过不忍心看莫凉就这样日渐消瘦。

“亲生父母？哦？我怎么不知道？”

莫凉的嘴角嘲讽地扬起，不屑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个焦急的脸上，因为他们的话，她成功地决定多说几句。

两人一噎，莫母抓着莫凉的手腕更紧了。

莫父忍着心里的苦涩，扶着莫母，温柔地开口，

“小溪，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的。

你心里苦，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否认，你是你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他低声下气地看着莫凉，希望他们能好好说话。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语气求过谁，这是第一次。

“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吗？

我小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现，我受到凌辱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伤害已经造成了，已经刻在了我的心里。

你们现在突然跑出来，想要弥补我，有什么用吗？只会让我忽想起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莫凉一句一句地吐出这些话，神情冷淡，冷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她以前也痛，也恨，已经麻木了。现在的她，不再会因为这些事而痛苦了。

那些痕迹，只是经历过而已，对现在的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就像看到面前的这两个人，她可以把他们当做陌生人，甚至懒得去怨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