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杨成说：“我和安安分开多年。这些年她过的怎么样，我都不好意思问她。只能问你。”

邵晏清想说——我和安安分开两年，这两年她过的怎么样，我也想问别人——随即意识到，罗杨成问的，不止这两年，而是过去十几年。

“我第一次见安安，是在孤儿院。那时候安安是个很乖巧的孩子。”

乖巧，并不是真的性格如此，而是儿童敏锐地感到外界的伤害，做出的一种防卫式伪装。

“那时候，大概是出于怜悯吧。父母不在身边，又被亲戚送到这地方，就把她带回家了。”

听到罗安安被亲戚像踢皮球一样送来送去，罗杨成脸上闪过一阵阵错愕，“怎么会这样？孝成一直和我说，你想养安安，他没办法才……”

罗孝成和胡姓首领落网后，收到严格监管。罗杨成在电视上看到弟弟被捕，好心去探望他。

在隔音玻璃另一侧，弟弟痛哭流涕，忏悔这些年没照顾好罗安安，还编排了没亲自抚养罗安安的理由。

邵晏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罗孝成为了推脱责任，会说这么狗屁话。

“罗大哥，十二年前，我正值事业上升期，天天泡在部队，根本没时间看管一个小姑娘。若不是看小姑娘实在可怜，根本不会把责任揽在身上。”

罗杨成终于问出一直让他很困扰的问题，“你对安安没有想法，又怎么会娶她做妻子？你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

邵晏清攥紧拳头，瞳仁深处微微紧缩。

如果他想把自己摘干净，大可以说，在罗安安成人礼，罗安安被人设计，他为了挽救罗安安的名誉，向她求婚。

但他更要对自己的真实想法负责。

“大概在她三四年级的时候。也许更早。”

“大哥，她是我亲手养大的，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第一个女人，这个含义若是放大来说，母亲是任何人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但邵晏清和姚雪芝不亲近，罗安安在异性吸引力这个层面，带给他的震动更大。

他对罗安安有欲望，尽管他努力把欲望压制在理智之下，逃避自己的内心，但从他想着小姑娘笑容身体打手枪之后，他再逃避，就没意思了。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清晨，他从三楼健身室下来，小姑娘站在走廊，升起胳膊，黄色太阳花的睡裙被提起，露出嫩嫩的大腿。

她踩着晨光向他走来。

然后又离开。

他想她陪着他，不止一朝一夕，而是朝朝暮暮。

幸运的是，他喜欢她的同时，她也喜欢他。她的回应，比他越想的更激烈，更温柔。

邵晏清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对罗杨成说：“我心悦她，不反悔。”

罗杨成“哈”一声笑了。

“那时候她还很小吧？你对一个孩子动心思，你还是人吗？”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邵晏清不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罗杨成一拳头砸在邵晏清侧脸上。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趁虚而入搞我女儿。

罗杨成指着他鼻子，气的嘴哆嗦。

“如果我那时候在，绝对不允许你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