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劣根性，善大于恶，就已经不容易。”顾之寒拍拍姑娘的脑袋，“本来就不聪明，还想着各种奇怪的事情，小心更笨了。”

“可是，这个咒印，似乎能将我某一瞬间的恶念无限放大，再给周遭生成实质性的伤害……”

“笑话，我不是没事么？”他眼里有一瞬间的猩红。

“嗯……”

她看了一眼干枯开裂的河床和干燥的卵石——简直无法想象先前是一派生机。

“我有部分前世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我，也是眉心一个奇异符号，时不时头疼，一个少年帮我按一按，便能好些。”

小灵急于逃离，大概是不想让玄忧看见她之后像恶魔一样吸食生灵的场景。

“少年是我？”顾之寒轻声道。

“不，很奇怪，那个少年是我今生的一个器灵。”洛无忧捧住男子的脸，仔细瞧了瞧，“真奇怪，明明是不一样的人。”

“不是我？那你的记忆肯定是假的。”顾之寒笑道，言语中多了几分威胁。

洛无忧打了个寒颤，“是……是吧……”

顾之寒最近越发小气了，还很幼稚，稍有些不顺他意，就会记很久很久。

忽而，从干燥到龟裂的河床底下，慢慢地渗出水来，水流越来越大，形成了小型喷泉。

周遭枯死的草木慢慢恢复生机。

不是再次生长，是死而复生。

因为枯萎的花没有从枝头凋落，而在慢慢丰盈。

“为什么？”洛无忧懵了，“是你干的？”

“没有哦。”顾之寒摊手，“大约这片草木感觉到你回暖的心情，才重获新生。”

万物荣枯与兴发，怎么可能与她有关，又不是光明神教迷惑人的招数——此处景象怕是……有猫腻。

若咒印发作时，她是独自一人，那么看到水干花败之景，定然会即刻离开，也便看不见之后复“燃”之景。

攻心术。

“我哪有那么厉害，算了，走吧。”洛无忧记下此处异常，忙不迭地催顾之寒一道离开。

若上次幻境里的家伙再次出现，他们，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好。”

顾之寒点头，也便带着姑娘御剑离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巫城近在眼前。

“头还疼么？”顾之寒让速度缓缓下降，好让自己的声音不被风割成碎片。

“还好了，一会儿找个偏僻的地方落下，以免引人注目。”洛无忧摇摇头，她并不感到虚弱疲累，疼痛是直接从灵魂而来，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与躯体有关，精神会影响心脏供血的速度，分泌相关激素，导致身体虚弱。

但是……

她没有。

仿佛剧烈的疼痛只是一场幻觉。

“嗯，那我们在洛子凉的小院落下，抓紧。”顾之寒说了句，便专心“驾驶”。

洛子凉的小院很宽广——洛家极为重视这年轻一辈中最小的孩子——他二人落下时，元卿正拿着柳条抽打洛子凉。

洛无忧：“……”

顾之寒：“……”

眼前景当真迷幻。

洛无忧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她最为乖巧听话的元卿怎么会……

对一个熊孩子施展暴力？

“夫子们救我！元夫子要打残我了！”洛子凉看见两人，两眼瞬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