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对本尊呼来喝去？”南琪整理了一下黑袍的帽子，掸去上边沾染的尘土，“既为至尊，自然是有休息的自由，若离开一两日魔界就大乱，那要魔界的长老做什么？”

洛无忧耸肩，她刚刚还以为自己又会被南琪扼住咽喉。

幸而并没有，这具身子是自己的，凡人的血肉之躯——喉管很脆弱，可经不起南琪的一捏。

“那是精神领导的作用。”她轻笑，暗叹着魔尊不过是个草包，将一切都想得过于简单，或者……她还没有看到南琪睿智的一面，“就算你什么也不做，只要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些老家伙也会觉得心安。”

南琪叹息，“这不是脑子有问题么？”

“不一样的，你若知道自己的所有努力都被另一个人看见，再努力一点，可能会有嘉奖，在这种信念的指使下，他们行为也更有动力。”洛无忧说着，回忆起很久以前学过的精神分析，摇摇头，“生灵的心理都是类似的，说是魔有人的情感，或者人有魔的情感，这些东西可以通用……”

“你都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南琪惊了，他以为自己从镜中看见的姑娘——有谋略，不失勇气，厨艺精湛，还有些小俏皮，画画也不错……怎么还会这些东西？

这不是男儿该学的么？

“以前没法修行灵力，就自个儿琢磨了一些东西。那是所有人都无视我，只在愤懑之时来找我出气的一段日子。”洛无忧说着，刻意观察了南琪的表情——疑惑和不解。

“怎么还有对女孩子下手的败类？”

“当真是败类了还管受害者是男是女么？”洛无忧发笑，“把自己活成男人，我才可以继续看见这世上的太阳。”

把这段过往摊开来讲，她是希望降低南琪的心理防御，从而……

从而获得暂时的安逸。

“既然已经活成男人了，那你不妨看一看本尊的生活，替本尊分担一些——非我族类能够胜任的差事……就拜为上卿吧。”南琪说道，还是没有在姑娘的脸上看到惊异的表情，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

“上卿？就是邪尊曾经做过的？”洛无忧条件反射般地问道，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邪尊和魔尊显然闹僵了。

“嗯，他不能胜任，或许资质还不够。”南琪叹道，他眉心一拧，望向天际。

天之尽头，他看见一道灰色的痕迹，不知是何物留下的。

不祥之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洛无忧已经换上了魔界最华贵的官服。

姑娘身形瘦弱，只能借助一条白玉腰带将官服束到适体的程度，她头戴小冠，将发髻梳成了弱冠少年的模样。可面部柔和的轮廓和独属于女性的柔，便是一眼就能瞧出的。

“还不错，下回让兰青给你改一下官服，太大了。”南琪绕着姑娘看了几圈，如此品评道。

“不用了，我自己改一改就行，女红一类，我还是会的。”洛无忧皱眉，越接近宫殿，她的不适感越严重。魔气是灵力的克星，若不是南琪将她的灵力都封住，大约此时她已经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