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日子的愧疚之意，都化作了治愈魂魄的力量，他已痊愈，投胎去了。”阎王打了个哈欠，“问完没？问完了就走吧。”

汤圆还没有回话，就无视了。

“他没事就好，既然投胎了，我便不去打扰了。”洛无忧轻笑，眼尾的妆淡了些，却意外地很清丽，“多谢殿下相助。”

“不谢，请便。”

阎王起身，将小本子放好，便走到里边去了。

他们二人慢慢退出阎王殿，走在忘川边，不自觉地望向了奈何桥——那上边白雾蒙蒙，什么都瞧不真切。

倒是有些好奇的。

“主人，既然你不打算去找那个家伙，便回去吧。这儿寒气重，气味闻起来也不舒服。”汤圆赌气般地跺跺脚，“哎呀呀，这些日子……小黑睡着了，我真是无聊死了。”

“汤圆……其实，我们已经没有契约关系，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走的。”洛无忧轻叹，“我不过一个小小的神君，犯不着邪尊如此牺牲……”

跳脱六道的邪尊，本来就应该无忧无虑，自由些，不好么？

她没有权利干涉任何选择。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我要是真无聊，可以去心域的城池生活嘛，那里边的人也是一样的——而且，一日为主人，那就终生是主人，无论契约存在与否。”汤圆朗声道，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那好，若是你改主意了，和我说一声便可，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能够共事一阵，已经是我天大的幸运了。”无忧说着，被一旁忘川的温度惊到。

像冰，又像火焰，忽冷忽热，若是掉下去，便是极端酷刑。

“嘿嘿，也是我的。”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当年她和顾之寒前往万花园之时，完全是抱着送死的心情去的，全然没有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伙伴，他们之间的羁绊，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无忧不去找转世后的秦绝尘呢？”顾之寒沉默良久，明知故问道，“当面道谢，不是更好么？”

无忧望着顾之寒的侧脸，有些惊讶，“不了，转世之后，那些记忆都消失了，我再去感谢就很愚蠢——而且，我和他，不应该再有交集了。”

秦绝尘永远消失于这片天地，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他魂魄依旧能够转世，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先前她于秦绝尘并无半点爱慕之意，这种关系本就是不对等的……孽缘就不该继续。

顾之寒喜上眉梢，他乐了，“知道了，原来无忧想得很仔细。”

少了一个情敌，这感觉，其实还有些美妙——感激之上的庆幸。

“嗯？你刚才是怎么以为的？我还会改变主意么？”洛无忧不解，她对顾之寒突如其来的喜悦表示疑惑。

“嗯……女孩子总是善变的嘛，我以为……”

汤圆闻言，也是点点头，一脸深思，“主人也是女孩子呢。”

洛无忧：“我以前是男的么？？？”

“性子有些像的，说话方式也像，你看别的姑娘是不是爱撒娇？爱捯饬自己的？”顾之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