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无忧捂着嘴，这个人……这个人她确实见过。

再次见到，那些记忆突然涌现，仿佛老旧又俗套的电影。林若玉和她并没有直接关联，但他总是出现在一些寻常的地方。

比如酒楼，比如街头的小摊贩旁，眼睛全黑的人，在哪儿都有些惹眼的。

枫以为是凑巧，可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奇怪了。

林若玉一头白发，肌肤胜雪，除了全黑的眼瞳和樱花色的唇，整个人都很苍白，他一身阴郁的气息，此刻却……有些激动。

当真和逢着故人一样。

身为林天玄的父亲，林若玉并没有她最初见到的那样沧桑，反而有一种病态青年之感。

“无忧，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顾之寒盯着林若玉，却一直留心着他的姑娘的状态。

洛无忧摇摇头，走到顾之寒身旁，她抬头问林若玉，“为什么是我？”

声色清冷，却莫名带了一种质问。

林若玉病态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小友，这永恒的寿命未免有些无趣，我只是，想让你的生命中多一些色彩罢了。”

“我的生命，与你何干？”洛无忧莫名感到一阵不适，“你和林天玄毁我家国，杀我夫婿，伤我子民……我家破人亡，就是多一些色彩了？”

她觉得荒谬。

加害者总是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邪龙，你先前便被众人流放，怎地，惦记仇人之女，是为了复仇？”顾之寒怒极反笑，但他不打算成为先动手的人。

“呵，”林若玉轻笑一声，“不，我爱她啊，她家破人亡了，她的一切都化作灰烬了……搞不好就会来投奔我了呀。”

那笑容，很是刺眼。

“你是变态么？”洛无忧摇摇头，“林若玉，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儿，这么多年了，总要有个结果——而我，不会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儿，总是存着杀了我的念头……也罢，若是死在你的手上，倒也有几分痛快。”林若玉说着，全黑的眼眸中竟有些奇异的光亮。

他林若玉是何时与枫相遇的呢？

在记不得多久的以前，他的提案被长老会一票否决，他本人也因为过激的想法而被放逐。

在阴冷之地，他总想回去看看，于是乔装打扮，回到了圣主所在之地，盘古早已沉寂，圣主生了好些女儿。

最小的那个，叫枫。

眼睛大大的，乌溜溜地转，她跑过的地方，似乎都春暖花开。大约是上天的恩赐吧，龙生已经如此不容易，能看见这样的小丫头……

真真愉悦。

于是他常常回到圣主之地，只为了瞧瞧那个小丫头——她的眼中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没有阴霾，还折射着太阳的光亮。

在未名湖边，枫朝他笑了。

刹那间，天地为之沉寂。

风也放慢了脚步，天地声声都消失了。

“呀，你怎么在这里？还伤成了这样呢？”枫跑向他的方向。

他其实很激动，但……

小丫头突然蹲下了，她将受伤的小蛇捧在掌心，“哎呀，真可怜，要不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