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敢想太多，只能先全心应付着夜墨琛。

又是几十招过去，尧白渐露倦色，两人之间的悬殊也越发大了起来。

短短时间，尧白又中了几剑，衣袍被血染红，看起来，狼狈得可以。

当然，夜墨琛也没有讨得多少好，他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总能给人可趁之机，尧白自也会趁机攻击他，他一身玄衣，流了多少血，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越打越激烈，身上的伤自也是越来越重，骁锋与沐生各自带着己方之人立于不远处，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根本就插手不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随着时间推移，情况越发的糟糕，这完全就是你死我亡的打法，不死不休的。

沐生盯着不远处那个赤红着眼，浑身染着血的主子，突然就后悔起来。

他本意是想激发王爷的信心与斗志，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月如霜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才会导致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真不敢想象，若然王爷就这么丧命在此，夜国将士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王爷，你一心想要杀了尧白为月小姐报仇，可有想过手下数万将士的命运？

他很能理解王爷的心情，他想，若然换成他，或许，他会跟王爷一样，甚至，比王爷还要疯狂。

他没有资格去劝什么，他一边告诉王爷月小姐的惨死，一边又要求王爷冷静，怎么可能呢？

可真的如此下去，两国主帅都会丧命，结局，谁都不敢去想。

他忍不住想，若是月小姐没有死该多好啊！

这会儿，月如霜和莫晚风也到城外了，两人自出发开始，便是一路狂奔，没有半刻歇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可，还未进城，两人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不好！”

两人心下一紧，进而相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地奔进城。

进城后，他们发现事情并非如他们所想，两军并未交战，百姓们都还安然地呆在城中，没有惊慌失措地逃离，亦没有看到什么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的场面。

他们的心，同时放了下来。

但很快，又提了起来。

“两军未曾交战，百姓亦好，为何会有如此重的血腥味？”月如霜蹙眉嘀咕：“难道是尧国在屠杀夜国将士？”

想到那一可能，她的身子都不自觉地冰冷起来。

“你先别急，事情或许并非那样。”虽然他也有那样的猜测，但是，他还是就着情势，理智分析：“夜国将士好歹也有那么多人，若然在城中屠杀，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必定会遣散百姓，可现在百姓安然地呆在城内，故而，可以排除这一种可能。”

“这必然也是一场大的杀戮……”话才刚出，月如霜便眼尖地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身影在半空中缠斗，心下顿时一紧。

夜墨琛和尧白！

这两人怎么会在大街上打？看样子，那是要命的打法呀！谁都没有要放过谁的意思。

两国王爷，两军主帅，就在霄城内，当着那么多百姓和将士的面，打得你死我活，若是传了出去，那可就好听了。

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还不定是什么样呢。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重要的是要让两人停下来。

她不会功夫，自然阻止不了什么，唯有将希望放在莫晚风身上。

“晚风，快阻止……”

其话音未完，莫晚风人已经飞身离开了，直奔半空中打斗的两人。

这两个人还真是……

到底有没有想过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晚风，阻止他们即可，不要伤了他们性命，谁的都不可以。”月如霜扯着嗓子冲莫晚风喊道。

“放心吧！”莫晚风回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便是她不说，他也绝对不可能偏帮谁而伤了谁。

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正巧见着夜墨琛手中的剑直指尧白的心脏，而尧白手中的剑则直逼夜墨琛的咽喉。

皆是致命一击，看那架式，若是后面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两人这是得同归于尽。

莫晚风再次加快速度，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奔到两人身前，一手握着夜墨琛已经近于尧白心窝的剑，一手握着尧白近到夜墨琛咽喉的剑，这一手，几乎是用尽了他的全力，鲜血，自其指缝间流出来。

疼痛迅速蔓延，莫晚风愤怒至极：“你们两个疯了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何身份，竟在这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当着两国将士和那么多的百姓打得你死我活。你们如此冲动，死了是活该，可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你们死了之后呢？两国的将士会如何，又会否引发两国间的大战？”

“晚风……”

“你是谁？”

夜墨琛和尧白皆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又不顾一切阻止他们这场不死不休之战的莫晚风，前者讶异，后者不解。

“把剑收了。”这话是对两人说的，随后，他又看向尧白，道：“你很快便会知道我是谁。”

然而，两人并没有要收剑之意，莫晚风眉头一拧，月如霜这会儿已经穿过人群，走到沐生身边了。

第119章

眼见着方才打得你死我活之人并没有要收手之意。月如霜顿时怒了：“你们两个若是想死，把自己的职权先交出来了，将遗书写好，公诸于众，省得被人诸多误解，造成原本还算和谐的两国兵戎相见，将两国那么多的百姓置身于腥风血雨之中。”

一声厉喝，引人深思。

两国王爷如此，着实是落人口实，会使得本就开始紧张的氛围变得更加更加紧张。

本来，战与不战，只在一念之间，而那一念，全在两名主帅身上。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但是，我觉得你们特别需要冷静，暂停一个时辰，若然一个时辰之后，你们还是要打，那么，我决不阻拦。”莫晚风也劝誎着。

只要一个时辰，将事情始末及缘由都了解清楚，然后再对症下药，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他杀了如霜，令其尸骨无存，本王一定要杀了他，晚风，你给本王站到一边去，若是不然，别怪本王不讲情面。”夜墨琛心里的愤怒始终无法压下去。

现在的他，心里住着野兽，凶狠异于常人，同样，也脆弱得异于常人。

那一声怒吼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便是站在下面的月如霜也耳尖地听到了。

心，猛地震颤，疼痛，迅速蔓延。

原来，这才是他找尧白，与其打得你死我活的原因吗？

都是为了她啊！

幸在，她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听了晚风的话回来了，否则，他日再听到消息，怕有可能是他的死讯了吧？

她不敢去想，若然真的那样，她会怎么样。

或许，她会自责、会后悔、会痛苦，甚至会崩溃吧？

突然间，她特别感激莫晚风，是他一席话，改变了她的决定，她也庆幸自己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愿意抛开一切，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否则……

“你简直是莫名其妙，本王真是后悔给了你机会，让你扭转什么乾坤，直接将你们永远留下不就好了。”尧白也是愤怒得无以复加，根本没法冷静。

身上的疼痛在提醒着他，谁让他见血，他便要成倍地讨回来。

“你要打，本王奉陪。”

说着，便欲拔剑，而夜墨琛也有拔剑之势：“晚风，你先下去。”

“夜墨琛，你丫找死可以，可你想过那些关心你的人没有？”月如霜仰天吼道。

这一次，她用的是原声，她听不清尧白的说了些什么，也不确定尧白能否听出她的声音，但是，她相信，若然夜墨琛对她够在乎，那么，她的声音，他必然是熟悉的。

果然，她的话一出，夜墨琛当即惊喜地飞身而下：“如霜……”

惊喜来得太快，直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当他下去，看到那张完全陌生的脸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一定是他太过想念如霜，才会出现幻听，沐生一再确认过，她已经死无全尸，又怎么可能再出现在他眼前？可他真希望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能够抬手撕下一块人皮面具，然后笑眯眯地告诉他：墨琛，我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可他知道，这是奢望，不可能会实现。

双眸，再次垂了下去，浑身都散发出悲痛的气息。

清醒点吧，夜墨琛，如霜已经弃你而去，再也回不来了。

心尖猛地疼痛起来，月如霜几乎是下意识地要上前紧紧抱住夜墨琛，告诉他：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你完全不必要如此。

但是，她也知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地，有尧白在场，她也忍住了扑上前去的冲动。

她看着夜墨琛，道：“我所认识的厉王殿下，向来高傲，狂妄，表面上残暴无情，实则，他很会为自己的下属着想，从来不会殃及无辜，可此次，厉王是怎么了？你是想要拿数万将士的鲜血去祭奠月如霜的在天之灵？你到底是在惩罚谁？”

看着眼前陌生的容颜，听着熟悉的声音，想着那人的行事作风，以及关于其的一切一切，夜墨琛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种大胆的猜测：眼前这个看起来陌生，实则很是熟悉的女人，会否是那个被传死无全尸的如霜呢？

眼里明显地有了询问，月如霜微微勾了勾唇，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怀疑，她甚至看出了对方的猜测，以及小心翼翼。

她变成这样，他还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样的男人，她还在怀疑什么？还犹豫什么？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自然是要为自己而活的，她都已经欠了宝贝三年的父爱，难道还要继续欠下去吗？

以前，总想着紫烟，可紫烟带给她的是什么？此次以她的身份交换墨琛，走了一遭尧国，九死一生，便是娘亲真的欠着她什么，也该是还清了。

何况，就此次尧国燕城一游，她觉得事情或许并非如表面那么简单。

她的母亲是水绫烟，父亲是月天德，莫非却说紫烟是他同一个母后的亲兄妹，若无血缘关系，世间哪有那么相似之人？可若有血缘关系，那这其中可就不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在里面了。

第119章

索性，死了一次，她对那些东西并没有那么执着了，她现在只想把夜墨琛给拉回来。

一阵马蹄声响，她才蓦地回过神来，抬眸望去，尧白已经被莫晚风给拉了下来，这会儿，正撤退呢。

她一眼就看到了莫晚风手中的伤，虽不知有多深的伤口，但是，她敢保证，定然不会轻，指不定就废了。

没有任何犹豫，她抬脚跑了过去：“晚风，等一下！”

“怎么了？”莫晚风拉住缰绳，回头看她。

“你的手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一下。”月如霜指了指他那染满血迹的手，道。

“没事，我回去处理即可。”莫晚风挽拒。

“当真不用？”再一次不确定地问道。

“不用！”莫晚风也是再一次拒绝。

眉梢一抬，不远处，夜墨琛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这边，就他对其了解，他相信阿琛已经怀疑如霜的身份了。

总算，这一趟没有白跑，他也无需再花那么多的心思去管他们的私事了。

想来，经此一事，两人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便是什么恩怨都该放下了。

至于他……还是先解决两国间的问题，为好。

“我会很快回来的，在那之前，你一定要稳住阿琛，让他别再出兵了。”莫晚风止不住叮嘱。

“你自己小心一点。”她没有问更多，她相信他能处理好，虽然他没有明确说过什么，但是，她有预感，两国间紧张的气氛，或许会因晚风而有所改变。

“还没看够？”不知何时，夜墨琛已经走到身边，其言语，甚是不悦，哪怕背对着他，她依旧能够感觉到其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快、隐忍，及不安。

他现在是怀疑，却又不敢确定，想要靠近，又怕空欢喜一场。

心，越发疼了起来，如此夜墨琛，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转身，毫不犹豫地扑进夜墨琛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颇为心酸地说：“比起上一次沱江之中，你瘦了很多。”

简单一句话，足以证明她的身份，这是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他若记得，必然知道她是谁了。

惊喜，来得太快，夜墨琛僵硬着身子，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而待他反应过了来后，下意识地抱紧月如霜，力气之大，好似要将其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般。

“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夜墨琛心里的狂喜，怎么都压不住，不过，他还是止不住害怕，然而，害怕之后又是喜悦，他说：“便是做梦，能够再见到你，也是好的。”

顿了一下，他又道：“可若是做梦的话，那我希望永远都在梦中，再也不要醒来。”

说着，他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还不待月如霜开口，便继续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那样，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将你留下来，哪怕两国开战。”

“我知道，时光无法倒流，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重来，所以，我说再多后悔的话都是无济于事，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不可能当做没有过。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爱你，不会再做出半点伤害你的事情。”

“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离开我了。”

月如霜只觉得一阵心酸，她的“死亡”真的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吧？所以，他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怕失去。

之前纵有再多的怨恨，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这段时日，他受的苦也够了。

何况，她并无那么大的怨恨，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哪怕是跪着，她也要跪着走完。

但是，她相信，失去过一次的人更加懂得珍惜。

“我不会再离开，除非你对不起我。”月如霜道。

“不会的！以后，哪怕是负了全世界，我也绝对不会负了你。”夜墨琛郑重许诺。

却不知，距他们不远处的沐生已经已经是惊得下巴都掉地了，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了。

之前还杀气腾腾的王爷，这会儿居然抱着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在表演悲情戏，请求原谅，希望其不要离开，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月如霜却乐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负了全世界的，但是，你若是敢负了我，我定然会带着你的儿子离开，永远消失在你的视野，让你找不到。”

“不会的，绝对不会。”失去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他真会死的。

等等！方才他听到了什么？

如霜说儿子？他的儿子？

猛地拉开月如霜，眸光沉沉地看着她，眼里有惊喜，有害怕，有担忧，有……情绪十分复杂，但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未有改变：“你说，我的儿子？可是梓辰？”

“怎么？不想认了？”月如霜挑眉，霸气道：“你要敢不认儿子，我废了你！”

“梓辰真是我儿子？”夜墨琛依旧是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一天，发生太多的事情，悲与喜来得太快，他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第119章

月如霜冷哼一声，怒道：“我走之前怎么告诉你的？我让你没事就回去烟城，好好地看着梓辰宝贝，可你呢？都干了些什么？你不仅没有回去，还出兵攻打尧国，结果，把将士们都推到了险地。”

说起来，她就是火呀！

虽说是有因为她的原因，但是，她心里还是不爽啊！她说的话，他当耳旁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可紫烟一被带走，他就动了，这算什么？

一眼看去，他就是因为紫烟才会出兵的，任是谁，都会那样认为。

也亏得她居然愿意相信他！

她瞬间觉得自己也是太大方了。

不过，人嘛！豁达一点，总是好的，总有人说，一个人快乐，不是因为他得到得多，而是因为计较得少，她是相信的。

“我之前确实是听了你的话，没有出兵啊，我也相信你能够应付，会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对你的信任，你知道当我听到你死于尧国，尸骨无存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吗？”说到这里，夜墨琛依旧是心有余悸。

细细想来，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那种心情，他说：“我觉得我的世界都黑暗了，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后悔得恨不得立刻杀了你，可我又想要为你报仇。”

“所以，你不顾一切地来找尧国报仇了？你可想过，若然你杀了尧白，你们可能全身而退？还有，尧白的功夫不低，你凭什么就认为自己可以报仇？那万一被尧白给杀了呢？”

“我当时哪能想那么多呀？我就一个念头，为你报仇，然后……”

“然后下来陪我？到黄泉路上来向我赔罪？”

一口打断夜墨琛，月如霜很是无语地反问。

夜墨琛沉默，表示默认。

心，顿时又狠狠地疼了起来，月如霜抱着夜墨琛，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良久，她才低低道：“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在了，你不是还有紫烟吗？”

“直到现在，你还要那么说吗？”夜墨琛有些生气，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细细回想这么些日子来，他的所做所为，他顿时就道：“对不起！如霜，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月如霜挑眉，夜墨琛道：“如霜，如果说以前我还迷茫，还犹豫，还有些不知所措，那么，经此一事，我才真正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与你比起来，全世界都显得微不足道。”

心下，顿时震撼了，她抬眸看着夜墨琛，夜墨琛道：“看得仔细一点，你会发现，我比莫晚风，以及其他所有男人都要好看，有了我，你会再看不上任何人。”

“砰……”

月如霜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破灭了。

她狠狠地抽了抽嘴角，万分无语地收回视线，她要收回之前的话，这个男人，伤心过后，又原形毕露了，她就不该如此快地出现，应该让他再难受一段时间，再痛苦一段时间，好好地长长记性。

“你的脸呢？”

“诺，这里不是吗？你仔细地看看，是不是觉得长得特别好看？嗯？”夜墨琛笑看着月如霜。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再去想这是不是现实，又是不是梦境，反正，即便是梦境，他也不要醒来了，哪怕是修罗地狱，只要那里有月如霜，他也会义无反顾。

月如霜抬眸，一眼就撞进了他如海般的双眸之中，这双眼睛，就好像透着一股魔力般，不自觉地便会将人给吸进去。

心下震动，可她很快又发现，他的眼睛，太过不明，好像眼前有一片迷雾般。

心下微动，她忍不住地猜测：难道他还以为这是梦境？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他都抱了那么久了，居然还在怀疑真实性？

月如霜怒！

然而，怒过之后又是心疼！

之前，他是真的怕到极致了吧？她忍不住想，若然她真的没有回来，他便是不死也会疯掉吧？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已经捏上夜墨琛的腰眼了。

这里是男人的敏感之地，月如霜的力道又掌握得恰到好处，几乎是她一捏下去，夜墨琛就差点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

“夜墨琛，你看我是谁？”月如霜凑到夜墨琛的眼前，问道。

“如霜，别闹了！让我抱会儿！”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是真实存在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眉目一拧，月如霜抡起一拳又砸向夜墨琛受伤的地方，这一拳有些扎实，但又不至于会伤到他太深。

打过之后，她又问了一句：“疼吗？”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夜墨琛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如霜，话，未经大脑地吼了出来：“我揍你一拳试试，看看你会不会疼。”

本就受了伤，她还在伤口上给你来一拳，能不疼吗？怎么可能会不疼？

等等！

他居然感觉到了疼痛，再看对面，如霜还在，难道……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她还在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心下震惊！

再闭上眼，再睁开，她依旧在，还是那样的表情。

“如霜，你……”

“现在知道我是真实存在的了？还做梦？”

月如霜打断夜墨琛的话，颇有些愤怒地反问。

她说了那么多，他也说了那么多，两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了那么久，他居然还以为是在做梦，实在是有些浪费她的心思。

再这么下去，估计他俩都得被包围起来了。

“你真的没死，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夜墨琛笑了起来，跑过去抱起月如霜，就像一个孩子似的。

月如霜无语，再无语：“咱们先回去，然后，我再好好地跟你说一下。”

“好！”

其话音一落，她便感觉自己的身子一个悬空，竟是被夜墨琛给抱了起来，直奔营地，沐生等人在愣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回过神来，抬脚追了上去。

月小姐没死，王爷又复活了。

夜墨琛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抱回营地，带入帐篷内，紧紧抱着，一点要放她下去的意思都没有。

“如霜，你真的还活着，我真的没有做梦？”夜墨琛一再确认着。

那种从大悲到大喜的心情，以为已经失去的，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以为只是做梦，她却一次次地提醒着你，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敢相信，害怕再失去，心情之复杂，怕也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月如霜怒，也懒得再解释，直接一巴掌盖过去：“到现在，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这一巴掌，月如霜可是没有任何留情的，夜墨琛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愤怒，远不及欣喜，他紧抱着月如霜：“真是太好了！你没死！”

“你放心，我还要好好地蹂躏你，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月如霜冷哼：“你要再敢做半点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便废了你。”

“不会！以后，我的人是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夜墨琛保证道。

顿了一下，他又似想了什么似的，转而问道：“如霜，你怎么这样出来？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如果你没有认出我，你觉得你能把我抱回这里？”月如霜挑眉反问。

虽然，不管夜墨琛是否能够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她都会随之回来，实在不行，她会撕了人皮面具的，但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的心情，定然是无法言喻的愉悦。

“幸好，我认出了你来。”夜墨琛只觉得庆幸，幸好，他够爱她。

月如霜自其怀中挣扎出来，转身往外走。

然而，人才刚转身，便又被拉了回去，整个人再次撞进夜墨琛怀中。

这一下，撞得其实是有些狠了，只听夜墨琛闷哼一声，她又闻到了更浓的血腥味，想来，是撞到他的伤口了，使得他的伤口又流了血。

“你是猪吗？我都站起来了，你还拉我回来做什么？不知道会撞着？你就不知道疼吗？”月如霜很是气恼：“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