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哥，你怎么能说我可爱呢？那都是形容姑娘家的。”月戟有些不自在地晃了晃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哪里来的歪理，可爱怎么不可以形容男孩子了？”崔默眉峰微挑，完全不听月戟那套利落。

崔默原本是想带着月戟在府内转转，散一散心，可是因为刚刚听到了有人在呼喊，似乎是正在寻找他们的小少爷，崔默和月戟没了心思闲逛，便也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准备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被两个人忘在脑后的霍九儿，正在睡梦中经历着一场不可思议的重逢。

“霍……二哥？”

看着面前那个自己曾经在心中描绘过千万遍的身影，霍九儿一时间踌躇了脚步，有些不敢凑上去。

老实说，在霍青最开始离开泷安京的时候，霍九儿经常会在梦中见到他，梦见他带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土特产回了家，还梦见他偷偷带自己溜出府去观看比武大会。

可是，自从在月戟那里得知霍青已经死去之后，霍九儿就再也没在梦里见过霍青了，而这一次久违的在梦里见到他霍九儿却不敢走上前，就是因为，霍青他此时就站在月石湖的湖边。

听说，那就是他坠湖死去的地方。

“缨缨。”

似是听到了霍九儿叫自己名字的声音，霍青转过身来，对她露出一抹浅笑。

听到霍青叫了自己的名字，霍九儿顿时有如雷劈一般怔在原地。

每一次在梦中遇见霍青，自己都无法与他互动，只能像是看戏剧一样，被动地跟在他身边。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二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哪怕知道可能性很小，霍九儿还是怀抱着微弱的希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霍青问道。

“自然。”霍青微微颔首，见霍九儿踌躇着站在远处一脸局促，又用平静的面孔说了一句更让霍九儿感到骇然的话。

“这里可是你的梦境，何不放轻松一些？”

“这……我……二哥，你知道这是我的梦？那你现在……是鬼吗？”霍九儿神色纠结，不过知道对面那个是自己真的二哥之后，她倒的确放松了许多，此时也是一边说着话，一边凑近走到了霍青身边。

“你这家伙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霍青咬着牙说道。他动了动手指，原本还想像往常那样在霍九儿的脑袋上敲几下，却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略显无力地松开了手。

霍九儿没注意到霍青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一脸惊奇地伸手在霍青的胳膊上挥了挥，却发现虽然自己的手掌无法穿过霍青的手臂，但是打上去却没有任何感觉。

“你傻吧，在梦里怎么可能会有五感呢？”眼看着霍九儿一脸不死心地试了一遍又一遍，霍青仰头翻了个白眼，语调嫌弃地说道。

“对哦，这是梦。”下意识接了一句，霍九儿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面前的霍青，才猛地意识到挣钱这件事情有多么不可思议。

“二哥，你……真的死了？”霍九儿也不想问的如此直白的，可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能比这更委婉的说法，只能直接问道。

而霍青早在看到霍九儿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是逃不掉的。他微垂着头与霍九儿的视线相碰，注意到那眼中浓浓的不安和祈求，霍青突然感觉心中一紧，他抿了抿唇，缓缓点头。

哪怕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答案，哪怕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知道了这个消息，霍九儿还是险些被一瞬间涌上的悲伤给淹没。

虽然，霍青的死讯居然是由他本人亲口承认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大概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事，所以对于这件事情，霍九儿的接受程度显然要比之前高出去许多。

“哥，是谁杀的你？”显然，比起霍青为什么会以这样的一种形式出现在自己面前，霍九儿现在更关心的，是害他落湖的凶手究竟是谁？

“月戟……最近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吧。”根本不知道霍九儿在最开始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霍青看着霍九儿摇了摇头，直接说道：“不是他。”

“那是谁？”因为月戟从来没有跟自己详细谈过这件事情，所以霍九儿现在也只是知道霍青是死在月石湖，剩余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对了，还有月戟的师父月鹤疏！

一想到这一点，霍九儿像是抓到了新的线索一般，两手死死攥着霍青的袖口，仰头看着他说道：“月鹤疏！这个名字你应该有印象吧？听月戟说，他跟你一起落入了月石湖，当时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你还记得吗？”

“缨缨，我能待在你梦境的时间不多，听我一句劝，不要再纠结我的死因了，好吗？”

轻轻拂开霍九儿的手，霍青垂眸看她，眼中含着一丝沉痛的情绪。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就带着缨缨吃遍泷安京街头的各种美食，带着她一起做些无聊的恶作剧。

“几年没见，你都快变成大人了，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再看到你，说不定你都已经嫁人了。”

“够了！”听着霍青刻意用这种轻快的语调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霍九儿猛地拔高了声音，可是等抬头看到对方怔愣的表情，又突然觉得在这样珍贵的条件下吵架是一些很愚蠢的事情。

“二哥，你究竟是怎么进到我梦里的？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去研究。对了，有没有可能让你起死回生？”

“哪有那么荒唐的事情？你在说什么傻话……”霍青摇摇头，随即神色一正。“我的死不是偶然，不过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再继续查下去，就让它停在这里就好。”

“不好。”霍九儿毫不犹豫地说道，她停顿了一下，红着眼眶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好，我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