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虽说做的是净化污染的事情，但他们的事业注定无人能够理解，只会摊上诱惑他人，吞噬灵魂，以及贪婪的奸商形象，总之尽是负面名声。

虽说莫晓面前的这位貌似很不在意就是了。

恶魔们失智疯狂的原因清楚了，莫晓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某种力量介入造就了你...不要告诉我那所谓的力量是混沌污染。”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恶魔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晓，“混沌污染毁灭了我们，却又孕育了我，一个拥有大量恶魔零碎意识记忆的杂糅怪物。”

...果然是一个答案...奇妙的是由污染孕育而生的他，竟然思绪清明，并不显疯狂，莫晓只能认为恶魔的特殊导致他本身就是最接近混沌与无序，因此对他的影响反而很小。

“你不愿意把主控权限交给我们，也和混沌污染有关？”

“小子，你的反应很快嘛。”恶魔人影痛快的承认了，“艾什塔尔的一部分与主控融合，而主控被污染后又收拢恶魔们的意识碎片产生了我，主控相当于我们之间的一个缓冲，如果交给你或者还给他，都会造成平衡被打破，而我体内的污染会立刻失控反向侵蚀他。”

“还有这个隐患？”莫晓微惊，不过马上拍拍胸脯道，“没关系，处理混沌污染我是专业的。”

恶魔人影不满道：“和专业什么没关系，这东西就不是普通人碰的，连神造物都没办法隔绝它的侵蚀，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

这话可太耳熟了，以前他不就是这么警告别人的嘛，没想到他也有被人警告的也一天，一时间表情有些微妙。

“相信我，我真的能够解决你体内的污染，这对我而言真不是难事。”

莫晓有口难辩，要不是不能完全信任对方，莫晓恨不得把自己的灵魂放开，那比什么话都管用多了。

“可笑，没想到长久的时光过去，进入我识海的竟然是一个狂妄之徒，劝说不管用的话...为了不让你乱来，看来只能消灭你了。”

没想到对面的恶魔态度变得比翻书还快，说翻脸就翻脸，一时间识海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空都仿佛要压塌下来似的。

莫晓赶紧集中精神，识海的战斗是抽象的，比的就是意识，赢者好处多多，输者则被吞噬殆尽，直接成为植物人都算是好结局。

无尽的雷光闪烁，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压力笼罩了莫晓，就像身背万斤一般，压的他透不过气来，在这里他仿佛成为了一叶扁舟，而将要面对的是狂风呼啸的大海，稍有不慎就会被海浪吞没，明明现在是虚幻的意识存在，豆大的汗珠却顺着额头流下，意识都有了瞬间的恍惚，腿也不自觉的弯曲了一些。

这就是纯意识与灵魂的对撞，没有技巧、没有能力、没有运气，强与弱就像是扳手腕，强就是强，弱就是弱，而目前的情况很明显，单凭莫晓的灵魂强度，是不及这个由无数恶魔意识杂糅而成的怪物的。

莫晓暗自苦笑，进来之前还想着消灭对方，差距如此明显，自己胆子也是够大的。

就在这时，莫晓周身突然亮起了一圈碧绿的保护罩，随之无处不在的压力瞬间消失，他终于得以喘口气，差点就晕过去了，而如果真的晕过去，那就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灵魂也会变为对手的滋补品。

莫晓现在可以借由保护罩退出链接，但是他有点不甘心，本来可以和平解决问题，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至于吗？

恶魔看到这层保护罩，眼睛瞪的溜圆，无尽的雷海消失，逐渐恢复平静：“艾什塔尔的力量...你是艾什塔尔送进来的？”

平心而论，莫晓现在应该马上切断链接，而不是留在这继续和这个恶魔交流，可是心中的不甘又生生止步了。

“有什么问题？”

他默认了，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的行为是艾什塔尔指示？”恶魔又问道。

不算正确，莫晓和诞生之种算是合作，不过现在的情况嘛...莫晓点了点头。

“我配合你，你想怎么做？”恶魔竟然松口了。

莫晓十分意外，刚刚对方还要自己的命，马上就这么配合了？莫不是有诈？

“为什么突然改主意？诞生...艾什塔尔的原因么？”

恶魔认真道：“艾什塔尔是监视者，是女神亲自制造的神之子，我相信他。”

莫晓真不知说什么好了，早知道诞生之种有这么大的面子，他早点亮出身份哪有这么多事？

他坦然道：“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会通过你的意识核心载体，吸收掉所有污染，你不要反抗就成。”

恶魔闻言面露担心之色：“可以是可以...不过吸收污染...你不会和我们一样把自己搞成脑残吧？”

莫晓满头黑线，冷着脸答道：“不会！”

恶魔赞许的点点头：“哦，那就好，不然等你死了，灵魂的质量要下降的...”

莫晓脸更黑了：“我还没和你契约呢，你说不做我生意。”

“我说过？我怎么不记得？”恶魔脑袋一偏，又掏出那张皮纸，“要不现在你签了？”

“...你这脸皮厚的能搓出茧了吧？”

...

经过交流，莫晓确认成功说服核心意识（主要靠诞生之种的面子）让自己吸收混沌污染，避免了一场刀剑相交，他万分满意的退出了对方的识海。

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莫晓脑袋晕乎乎的，他揉了揉眉心，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抬起头睁开眼后，却发现同伴们浑身戒备的盯着自己。

莫晓茫然：“你们要干嘛？怎么一醒来感觉你们一幅要和我们拼命的架势？”

“这语气...是本人没错了。”叶小影松了口气。

其他人也纷纷解除戒备。

“到底咋...”莫晓还没把嘴里剩下的话吐出来，就看见几步远的核心载体那张无面的脸，现在有了一幅完整的相貌。

那张脸太熟了，每天早上洗漱照镜子都要看一遍。

叶小影一脸担心：“看到了吧？在你意识链接后不久就变成这样了，我们很担心链接结束后回到你躯壳的人还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