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无数炮弹倒卷向无涯对面的海贼船，寂静的空中划过无数炮弹轨迹，忽见，一袭青衫的身影站立一枚炮弹上。

达斯琪望去，不知何时，无涯已然站立炮弹上，他身轻如燕炮弹被踩在脚下也没有一丝爆炸的痕迹。

“…炼体者，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一切由心！”无涯站在炮弹上，淡淡的说道。

只见炮弹呼啸间便是撞向海贼船，空中留下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炮弹的准心正中海贼船甲板。

一声轰鸣声刹那间回旋寂静的海面上，甲板被炸裂，木屑随着一缕缕炮弹产生的黑云升空。

寂寥的海面上，达斯琪划着小舟，她双目望着黑云升起的地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曾经跟随斯摩格与海贼作战的一幕，也是她第一次杀人。

当时也是一枚炮弹在她身旁爆炸，她眼见黑云升起，轰鸣声灌入耳中，嗡嗡声充斥脑海，一名海贼手拿明晃晃钢刀冲杀而来。

那时的她，只觉身躯冰冷，无法动弹，海贼冷漠中带有一丝癫狂的眼神映入达斯琪心底，蓦然，一只海军的手臂自炮弹轰炸的坑洼中扒拉住海贼脚踝。

海贼踉跄中倒在达斯琪面前，明晃晃的钢刀插入地面，坑洼中的海军怀着希翼眼神望着当时还是见习海兵的达斯琪。

“杀了他”，坑洼中海军发出一道喃喃声后便是失去了生机。

她正脑海空白时，斯摩格身形自溢散的黑云中浮现，疾驰中一把捏住她面前海贼头颅，在斯摩格手掌用力下那海贼头颅被直接嵌入地面中。

“海兵，愣着干什么？拿起刀战斗！”当时斯摩格似呵斥般严厉说道。

海面上一阵微风拂附过达斯琪的脸庞，她回忆起当时那海军的执着与第一次战斗是的怯弱，双桨在她手中拼命的划向海贼船。

……

短短海上修行的几日，达斯琪不知不觉习惯了时常让她捕鱼的无涯，当她顺着绳子爬上海贼船时。

“达斯琪，你现在可是明白三种修行的道路应该如何走了没有？”无涯一袭青衫的站在甲板上，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的说道。

达斯琪扫过甲板上露出有着焦黑边缘的木坑，满地的海贼就这样没有一丝痕迹的倒在甲板上，而后她目光望青衫不见一丝皱褶的无涯。

“这是如何做到的？”沉吟片刻后，达斯琪盯着无涯白发下那张挂着笑意的脸庞说道。

无涯闻言，并未回答，反而笑道：“你不杀他们吗？他们可是海军的敌人海贼！”

甲板上，达斯琪闻言，紧握手中时雨，另外一只手却是迟迟没有将时雨自刀鞘中拔出，似在犹豫。

无涯盯着犹豫不决的达斯琪，眼底闪烁过一丝赞赏，可持剑者不能当机立断本就是心境不稳。

“剑生双刃，持剑者，一刃斩敌，一刃护己……刀为单刃，一刃即出，必抱有死无生之念…”

“…扣心问剑，当斩即斩…你可要明白？”

话语中，无涯将一路走来的感悟说出，对于达斯琪他给予厚望，达斯琪纯净的眼神，一颗稚子之心，注定不会背师弃义之徒。

达斯琪黛眉微微皱起，此时，她心中挣扎——一边是剑士的荣耀，手无寸铁的海贼让她无法下杀手，一边是海军的职责，面对海贼或杀或抓。

但是抓海贼，明显跟随无涯修行的达斯琪，已然失去了派遣抓捕船桨这些海贼送入监狱的机会。

时间一点点流逝，无涯释放霸王色霸气震慑的时效慢慢减少，倒地在甲板上的海贼身躯微微蠕动。

“可以将海贼船开往附近的海军基地吗？”不知过了多久，达斯琪抬头望向船头静修的无涯。

面临两种艰难选择，达斯琪另辟蹊径，无涯闻言睁开闭阖的双眼，吐出一口身藏体内的浊气。

“你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制服这些即将苏醒的海贼吧！”无涯淡淡话语在海贼船上飘荡，传入达斯琪耳中。

……

黄昏静静来临，映红泛黄的天空下。

无涯所在的海贼上，一名海贼苏醒过来，他名卡赛特，自世界政府未庇护混乱村庄中一路成长，最后成为海贼。

卡赛特起身扫过自家海贼船，身为船长自然十分熟稔自家船员，一眼便是将目光停留在盘膝坐在船头的白发身影上。

他心中踌躇再三，额前冒着冷汗，噗通一下跪倒于甲板上，额头猛然间狠扣下一个响头，丝丝鲜血浮于船板表面。

“大人，饶命呀！本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出海为贼实属无奈……”

只见卡赛特诉说着心酸史，无涯盘膝坐于船头，甲板上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他缓缓说道：“你跟我说没有用，你得跟站在你身前的海军说道。”

卡赛特心中愕然，他面前尚未倒地的人只有无涯与达斯琪，可他心中浮现却是一剑划破诸多炮弹的无涯身影。

他听闻海军两字，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卡赛特之所以能够当上船长，无非就是活的时间长一点，经历多一点。

“海军？”卡赛特望着愣住的达斯琪，心中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便是海军，不敢他还是做好死亡的准备，深吸一口后说道：“给我一个痛快吧！”

达斯琪微微一怔，当她听闻卡赛特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童时，心中就已经对卡赛特有了几分同情。

卡赛特见多了海贼与海军的拼杀，达斯琪入世尚浅，于是就产生了卡赛特闭眼等死时，达斯琪腰间时雨却迟迟未拔出的场景。

就当无涯准备告知卡赛特所诈的谎言时，达斯琪开口道：“你既然当海贼事出有因，那么你可否愿意进入监狱忏悔几年。”

无涯心中哑然，暗道“这大概就是拥有稚子之心的脑回路吧！”

愣神片刻的卡赛特眼角看着无涯背影后，又是盯着达斯琪沉吟一会，说道：“真的放过我啦!”

卡赛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般粗劣的谎言竟是欺瞒过了他眼前的海军，达斯琪面带微笑道：“真的。”

闻言卡赛特心中满是愧疚，不过为了活下去，他也是早已习惯厚着脸皮活下去的日子，以往他之所以能够在海贼与海军的战场中活下来，靠的不就是将自己埋入死人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