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怒马江湖行
作者:李戮风 | 分类:武侠 | 字数:7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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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净化
渝浅鸢道:“我们三人要想一并上去,非得想个法子一起才行。”说话间,已有人率先上场,一个胖胖的男子手持酒坛,摇摇晃晃边仰脖子喝了几口边说道:“一字还不简单,我也是读过两年书的,一字就是一辈子,人这一辈子就两件事最重要,一件事是一壶好酒,还有一件是一刻春宵嘛!大家伙说说,是不是嘛,我大牛这辈子酒倒是没少喝,好酒也尝过一些,但是这春宵···若是能和小向姑娘共度一刻,那便此生无憾了,哈哈哈!”话音未落,人群中一阵轰笑。
渝浅鸢不屑地道:“仗着酒劲都把心中龌龊说出来了,呵,臭男人。该打。”
那艄公听见他言语轻佻放肆,脸有怒色,抓起毛笔朝胖子丢去,乓一声脆响,胖子手中的酒坛被毛笔击碎,酒水洒落一地。胖子见状,气急败坏伸出肥大的双手来抓艄公的衣襟。那艄公淡定从容,任由胖子来抓,双手擒来,艄公左闪右躲,脚步却不移半分,他身法很快,每当胖子手要抓到,他总能侧身避开,便快速溜走。胖子气急败坏,挺起肥胖身躯往前撞去,那艄公嘴角一扬,半步迈开躲过来势,侧过胖子左边,左脚往他脚踝一绊,右手顺势推出,那胖子支撑不住,重重摔落地上,磕掉两个门牙,半天才爬起来灰溜溜走了。
众人目送胖子一瘸一拐离开,等了片刻,没人上台。艄公忘了周围一圈,道:“没有人了吗?这可是今天最后机会了,过了今天,可就要等到下个月了。”
突然人群后一个高亮的声音道:“我来!”循声望去,一个身穿锦袍绸缎的富态中年人在贴身奴仆的簇拥下乘着竹轿款款从人群中迎上来。“这不是马坊镇的黄财主嘛!”“是哟,听说每个月都来,别的本事都没有,就是钱多!”“钱多也不是罪,关键是钱多有特权啊!”“何姑娘那么清高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却让他成为座上客。”“我看啊,是假清高,实际上还是爱财的!”“你可别乱讲,我看她倒像是劫富济贫,你看,每次来都要给上一大沓银票。”
果然,轿子抬到圆台前缓缓放下,黄老板胖手朝仆人一挥,身边管家模样的年轻人哈腰会意,从怀里摸出一大沓厚厚银票,递到艄公面前,道:“有劳给我们家老板一个位置。”
艄公显然是习以为常,道:“五席已有黄老板入席,剩下四席,还有人么?半个时辰之内如果还没有人上台,那么今日就只渡熟客二十名到川,不在多留。”
邝凡飞思忖,“答应了渝浅鸢的事情,大丈夫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而是怕以后落下她话柄,依她性格,肯定以后要时刻被她戳脊梁骨。再者,既然功夫到手,肯定要显摆一下嘛!”当下低声和渝浅鸢和墨留白商量起来,道:“只剩下四席位置,我们要一起进去,得像个办法一起出手,不知艄公依不依三人同时上场?如果可以,我们便这般这般做。”
“直接试试就知道了!”渝浅鸢道。说罢她首先从人堆里跳出,落到圆台上,邝凡飞和墨留白也先后跃出,落到渝浅鸢身边。
艄公见三人同时跳出,小吃一惊,道:“向来都是一人一人上台,三位同时上台,这个还真有点出乎意料,敢问三位同行的朋友?”“是的,仰慕何姑娘的才华,都想一睹才情。”邝凡飞道。
“也行,那三位要如何诠释这个一字?”艄公道“需知要得到我家主人的肯定,还需先过我这一关。”
墨留白朗声道:“诸位看官稍微后退,我三人此番诠释动作可能有些厉害,可别眨眼。”艄公轻笑一声道“好,大家先退出二十步,看看他们三人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渝浅鸢走到竹篙旁,一个纵身凌空摘下艄公的斗笠,双脚还未落地,伸手将斗笠朝墨留白丢去,墨留白抽出汇星伞,伞面打开,手一拧,扇面快速飞转起来,那斗笠在飞向他的过程中也带着旋转,墨留白抬手一高举,斗笠刚好盖在扇面上,同时朝着一个方向转动,墨留白控制伞面急转,带出呜呜低咽,脱手。汇星伞自动带着斗笠飞落在圆台中央,邝凡飞跨前一步,双掌猛然拍击圆台,斗笠腾空而起,接着虚空一掌打出,内力从掌中迸出,把斗笠震得碎成几块,轻飘飘落在地上。
人群里一阵惊呼,“好内力!”渝浅鸢摸出飞针,扬手掷去,每根银针分别扎入大块的斗笠碎块中。她用手一拉,碎块竟然随着她的手动而动起来,原来每根银针一头都绑着一根戏如发丝的丝线,一端就在渝浅鸢的手上。渝浅鸢拉起碎块又朝着墨留白扔去。
墨留白摸出竹筒,打开盖子,轻轻一抖,一阵嗡嗡声飘出,接着从里面飞出一只只黑?,原来在地牢里,黑?就已经苏醒,变得比之前还活跃。墨留白吹着口哨,黑?绕着他飞了一圈之后,迅速飞向破碎的斗笠块,用小脚把它们一一抬起,聚拢,按照裂开的纹路拼接起来,奇迹般的把斗笠拼成原来的样子,而它们颜色也变得和斗笠的颜色相近,径直飞向原来的竹篙上,重新挂好,跟没动过一样。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净化
所有人除了艄公之外,都热烈的喝彩叫神。但是艄公脸色一沉,道:“这和‘一’又有什么关系呢。”
邝凡飞站了出来,道:“当然有关系,圆圆的一顶斗笠,就是我们头顶的一片天,天道轮回,就像这斗笠旋转一样,也像这江湖一样,有时候是完整的,有时候却是却会被人搞得四分五裂,但是天下大势,分分合合,这无数的黑?,就像芸芸众生,又能慢慢把破碎的江湖修复,最后还是合成一个整体。一个世界一个江湖一群人一份情谊。这就是我们三人心中的一。”
艄公点了点了头,道:“嗯,三个人,一条心,一个小小斗笠能说出一个江湖来,还能使出一身不俗的功夫,很好,我看好你们。”转身对人群朗声道:“五席剩下一席,还有人想上来试试么?机会难得,稍纵即逝。”
过了一阵,见再没有人应答,艄公只好道,:“时辰已到,即刻启程。”他从人群中挑了二十名熟客,加上黄老板和邝凡飞四人,一共二十四人,解下栓在木桩上的绳索,拔起斜插在水中的竹篙,大吼一声“起!”说着竹篙点在圆台边缘,嘿一声用力一扳开,那力道着实不小,二十多人的竹筏竟然迅速破开水面,朝着荷花渡中心深处飞驰进发。
那艄公不知道在此渡了多少趟船,行进的路线却早已烂熟于心。他手中的竹篙起起落落,时而深插入水,时而左击又挑,那竹筏却稳稳当当不见摇晃。行至一处水中假山前,艄公高喝一声:“站稳了!”一竹篙点在假山上,把竹篙绷得如满弓,一个借力用力,竹筏被高高抛起,一阵惊呼。
邝凡飞借着飞起的竹筏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座水中阁楼被荷花簇拥在中间,上面一块横匾,“夏宜阁”三字映入眼帘。随着艄公一声:“落~~”竹筏又没入荷花海中。再往前行,水道渐渐宽阔起来,艄公手上发力,竹篙左右飞舞,竹筏的速度越来越快,见面的视野越变越大,“嗖”一声击水的声音,竹筏再一次飞起,冲出荷花丛,落入平静宽阔的湖面上,夏宜阁就在不远处了。
在湖水中左右穿梭,众人的身体却不见有半点打湿,这艄公的技术果然高超。见到了夏宜阁前面,艄公的速度才开始放缓,慢悠悠地把竹筏靠近阁前的水台,停稳。
水台前面立刻有穿着粉红色的女仆迎接上来,艄公道:“四位请随他们前往。”邝凡飞三人和黄老板欣然踏上水台,艄公又一声高吼:“起~”撑起竹篙,点离水台,快速向前驶去。
四人绕过弯弯曲曲的回廊,被带到一个大厅中,大殿中两侧各有十个席位,已经了好几席,看到有女子进来,众人眼光齐齐朝渝浅鸢望去。风花雪月本是男人追寻的乐事,这时候进来一个女子,着实让人眼前一亮,都用着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仆走在大殿中央,道:“我家主人有话,请诸位先在这养心厅享用糕点美酒,等待戌时一到,再请移步内厅。”说罢双手“啪啪”一拍,从侧门款款走过一群手持瓜果糕点的女仆,分别走到席位的小案前,放下一碟糕点和果盘外加一壶美酒,又款款离去。
邝凡飞看了看周围,除了黄老板之外,还有两个类似打扮的中年人,应该也是土豪乡绅。其他几位要么是翩翩公子,要么是衣着光鲜的手持佩剑的侠客。除了几位中年人在一起满脸堆笑互相吹捧之外,其余几人都独自饮酒,样子十分孤傲。“X!明显是和响水潭一样的高级私人会所啊,这古人就是会享受!”
多米和周围的亲兵听到大祭司的呐喊,也纷纷拜倒,全身贴地,嘴巴里都是重复着刚才的语句。
这时候轮到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能是某种仪式吧,你知道的,原始部落信仰宗教,会在某个时间点做起某些祷告的动作咒语。”某留白道。
“这毫无征兆的跪地就拜,我还以为要跟咱们拜把子呢!那咱们··再等等?”邝凡飞道。
“等吧,如果真要死,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墨留白道。
三人站在人中间,看着这群沃尔户人跪地参拜,总感觉有点鹤立鸡群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大祭司才停止参拜,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邝凡飞,伸出涂满油彩的老手,在他手心手背上摸了又摸。
这下邝凡飞的鸡皮疙瘩唰唰都浮起来了,心里暗骂道:“X!不会吧,这大祭司··难道是同性恋么·妈呀这可比要我死还难受··我宁可立刻被处死!”
突然大祭司又说了一大堆鸟语,邝凡飞急忙望向多米,请求翻译。
只见多米略带兴奋地说:“大祭司说他完全相信你的话了,能不通过大祭司的浴火仪式净化血腥酒泉的人,是上天赐予沃尔户的贵人,是上天派来参与此次盛典的神人!”
“WHAT?”邝凡飞满脑袋出现一张黑人问号脸,“这怎么又变成天神了?”
“大祭司只有最后一个请求,让你在他身上赐上一道伤疤作为永世的荣耀。”多米说道。
“赐伤疤?这要求还真是奇葩,这大祭司还有受虐的倾向么?”
邝凡飞道:“多米,你得给我解释解释,什么浴火仪式,什么赐伤疤,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越来越糊涂?”
多米道:“我尊敬的神人,是这样的,浴火仪式是我们从这口血腥酒泉取出美酒的一个传统仪式,这口酒泉因为受到先祖的神力封印,平时是由猩红狼蛛守护,酒水是没有净化之前的血腥状态。”
“只有等到每年的祭祀盛典前一天晚上,大祭司才来到这里,祭起古老的净化仪式,才能把这潭猩红的酒水还愿成甘冽的美酒。这猩红的酒水象征我们沃尔户族经历的一切浴血争斗后换来的美好生活,而你一个外族人,竟然有神力将它还原成原来的状态,毫无疑问使我们沃尔户尊敬的神人!”
“而且你还能降服镇守在这里的猩红狼蛛毫发无损,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除了神人,还有谁能做到呢?”
邝凡飞受宠若惊,他只是用自己的鲜血饲养了那只狼蛛而已,没想那么多。
那大祭司单膝跪下,双手交叉放在肩膀上,诚恳地望着邝凡飞,眼神充满渴望,仿佛在说:“来吧,主人,请你鞭挞我把,在我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吧!”
多米道:“大祭司恳请尊敬的神人在大祭司身上留下一道疤痕作为他的荣耀,请您动手吧!”
渝浅鸢和墨留白在旁边,听到这儿,极力地憋住笑。
“这···”邝凡飞好为难,以前在大学里做实验,杀个小动物那是连眼睛都不眨的,穿越到这里,久而久之,问个生杀也是成为普通的事情,但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要主动求虐的,还真是让人纠结。
看着大祭司灼灼的目光,邝凡飞没有理由拒绝,一是他现在被捧到神人的高度,不赏赐点什么,好像不太给面子的感觉。二是他想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早点回去睡大觉。他是又困又饿,踏入这里他吃的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当地的食物,简直就不是正常人吃的。
尽管有些犹豫,但是邝凡飞还是答应了。
多米弯腰呈上一根镶满红玛瑙的小刀。邝凡飞接过,好家伙,实打实的大红玛瑙,值钱货!
他问多米:“刻上疤痕有什么讲究么?随便一划,还是要刻个图案?”邝凡飞总觉得太随意好像也显示不出他现在的“身份”了。
多米道:“大祭司说能得到您的赏赐,随便一划都是无比感激。”
邝凡飞拿定主意,道:“嗯,那好,我就刻上我的姓‘邝’,这样显得比较有意义。”其实他心里有点想笑,如果刻上“精忠报国”是不是另外一个故事?
大祭司听完翻译,激动得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念叨着,他身上的狼皮披风,露出坚实的背脊,伏在地上,等待着邝凡飞赐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