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郁闷，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对方倾心，抱有幻想，这可不是她平日里的作风。

挥退了元蝶，寒衍瑧说道：“金公子，你三番五次前来救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不能仗着自己救命恩人的身份对我……对我百般无理，这并非是两个男人的正常交往尺度。”

男人么………

闻人珒摸摸下巴，说：“阿瑧，那你说说正常的交往尺度是什么？”

是什么，寒衍瑧还真不知道。她这是隐隐觉得这有点突破了常人所能及的范围，有些跑偏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金公子还是照这样做就行。”她背过身去，束手道。

闻人珒眼眸一沉，他可不想做什么君子之交，他只想把心里的人牢牢攥在自己的手心里，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阿瑧，我喜欢你。”闻人珒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在意你，救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牵挂着……阿瑧，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让我突破正常的交往尺度。”

寒衍瑧握紧拳头，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像是欢喜，又像是有些忧愁……混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了。

寒衍瑧轻声道：“可……我是个男人。”

她目前根本就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以男人自居。

闻人珒笑道：“阿瑧，你的手段瞒着旁人还可以，瞒着我……怕是瞒不住。”

“你知道了？”

寒衍瑧转过身，满脸惊讶之色，“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闻人珒突然不想瞒着了。

寒衍瑧回想了一下，“在张丰茂的院子里那回？”

不，是更早。

“在朝堂上，你把我拉过来。”他缓缓说道：“当时我因为一些原因，身体变小，被晋南的人抓住，献给了你。阿瑧，我们是天赐良缘。”

寒衍瑧双目微瞪，“你是……闻人珒？”

这家伙竟然骗了她这么久！

闻人珒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要坏事了。可眼下自己已经承认了，断不能现在矢口否认。

“阿瑧，我不是有意骗你。”他委屈巴巴，“身体变小了是我的一桩窘事，我本不想你知道………”

寒衍瑧微微抿唇。

“骗人就是骗人，想要我原谅，没那么容易！”

她沉着脸，把闻人珒轰了出去。

元蝶吃惊的看着闻人珒出来，随即垂头，假装自己看不见。闻人珒一脸愁容，若不是元蝶在此，他就要趴在门上了。

吱呀——

大门打开，寒衍瑧冷着张俊脸，十分生气的样子。荣成刚巧走过来，哎呦一声，“我的陛下，您终于出来了。”

“什么事？”寒衍瑧不耐烦道。

荣成笑呵呵说：“奴才这不是担心您，早上和元蝶姑娘叫了您半天都没有声音………呃，这位是陛下您的客人？”

他一双眼睛在闻人珒和寒衍瑧身上打转，意味不明。

陛下一早起来寝宫里就来了一名陌生男子，这情况有些微妙啊。

“不是！”寒衍瑧否认，“不用搭理他！”

“阿瑧……”

闻人珒叫了一声，被寒衍瑧一眼瞪了回去。

元蝶眼观鼻，鼻观心，对二人的互动并不感兴趣。荣成也是个老狐狸了，虽然寒衍瑧嘴上说着没关系，从眼神里倒是能看出几分。

倘若真的不认识，陛下又怎么会放任这名陌生男子在自己的寝宫呢。

“咳，陛下。”荣成说道：“昨夜那名宫女已经被奴才关起来了，您看是现在处理还是……”

他一提起这个，寒衍瑧的怒火更大了。若不是那女子给她下药，也不会跟闻人珒睡在一张床上。

尽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朕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宫女这么大的胆子！”她冷声说：“查清楚身份没有？”

荣成擦了把汗，“陛下，她……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荣成说道：“她……这个宫女……是蓉贵妃。”

“蓉贵妃？”寒衍瑧气笑了，“她和良妃还真是好姐妹，一样的手段，都想步路云曼和凌水儿的后尘么！”

“陛下息怒！”荣成安抚道：“蓉贵妃和良妃都只是想见见陛下罢了，只是手段不太妥当………”

寒衍瑧侧头看他，“手段？蓉贵妃住在宫里，从哪弄来那么厉害的药，荣公公不会不知道吧？”

荣成汗颜。

“这……是奴才的疏忽！”荣成打了自己一嘴巴。

“行了，把她带出来！”

走到清冷的宫殿门前，寒衍瑧停下脚步，让荣成进去把人带出来。蓉贵妃自从前一晚被关在这里后就没有人管，好在衣衫也只是有几分凌乱，稍微整理一下也能见人。

“蓉贵妃，陛下有请。”荣成一向不卑不亢，对于蓉贵妃现在的下场也没有落井下石。到底是混在宫里的老人了，懂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多谢公公。”蓉贵妃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头发出去了。

尽管蓉贵妃尽力保持着自己的仪态，还是能看出来她眼底的青色。寒衍瑧尚未说话，她便先一步跪下，“请陛下恕罪！”

她倒是懂得先发制人。

“恕罪？”寒衍瑧低着头看她，“你且说说，自己犯了什么罪？”

“臣妾……臣妾……”蓉贵妃咬唇，下药这种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寒衍瑧往前走了几步，捏住她的下巴，“怎么，蓉贵妃当时敢做，现在却不敢说了？”

她眼中的泪水蓄满眼眶，“臣妾……陛下，请您饶了臣妾吧！”

寒衍瑧松开手，抬头说：“荣成，去把三品以上的大人都请过来！”

“陛下？”

收到了寒衍瑧的冷眼，荣成打了个哆嗦，赶紧走了。

蓉贵妃依然跪在地上，寒衍瑧看了一眼，“元蝶，把蓉贵妃带去御书房。”

让丞相这个老东西开开眼，看看自己养出来的是个什么女儿。

元蝶应声，拽着蓉贵妃就走，半点也不客气。

蓉贵妃哪吃得了这种苦，加上睡了一夜的地板，身体虚弱，差点没混过去。元蝶当然不能让她昏过去，找人给她灌了碗鸡汤，总算是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