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院中，院里的樱花已经全部落完了，后院池塘里的几朵荷花，含苞欲放。

顾青衣和曲悠然坐在池塘边，曲悠然弯腰，轻轻的扶着清水，池塘里的鱼儿，受到惊吓，一哄而散。

“小心。”顾青衣说道。

“没事。”曲悠然直起身来，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我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顾青衣听出曲悠然的意思，神色一顿，“说的什么话，你是这的女主人，想住多久，住多久。”

曲悠然摇摇头，淡然一笑。

“慕白就是蠢蛋。”顾青衣想起方才的事，就来气，“倔的像头驴，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会哄。”

曲悠然尴尬的看着顾青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阐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慕白这个人什么事都喜欢憋着，总一副臭屁的样子，其实内心很脆弱，”顾青衣絮絮叨叨的开始说个不停，“最爱逞能，最后还不是自己受罪。”

曲悠然大概听出来，顾青衣是在劝她，也许顾青衣已经从慕白那里听到了些什么，不是这次妖界之旅，她还不知道，原来，顾青衣和慕白，关系很近，她过去居然还担心同行竞争，她是够蠢的，居然真的以为慕白是道士。

“谢谢你。”曲悠然道了声谢，“慕白有你这样的朋友，应该会很欣慰吧，话说回来，你个道士，怎么整天和妖鬼混在一起。”

顾青衣突然安静了，初见的慕白的时候，还是很小的时候，那天正好是过年，他被顾家的人从青山道观接回了家，他小时候顽皮，贪玩偷跑了出去，在一条空旷的小道上，看到慕白蹲在雪地里，给附近的流浪猫喂食。

儿时的慕白听到声音站起来看着他，顾青衣一眼就看出他是只狐狸，一只没长完全的狐狸......

他本想把慕白抓了回去，向观主炫耀，却被他那凛冽如寒霜的眼神，吓哭了。

“大概是缘分吧，”顾青衣从回忆中走出来，陶塞的说，“你还记得慕白是狐妖的事情？”

曲悠然点头，“我记忆的最后一瞬间，就是他幻化成狐狸的脸，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银骨还说慕白过去是妖皇，香月口中的狐妖大人，恐怕也是说的慕白。”

曲悠然的语气极为平静，就像是说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害怕他吗？”顾青衣知道慕白很抵触让曲悠然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担心她害怕。

曲悠然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他那是为了保护我，我怎么会怕。”

而且梦里的狐妖一直都很温暖，让她安心。

顾青衣有些坐不住了，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破口而出，“那你都懂，你离什么婚啊？”

曲悠然发怔......

“我听慕白说，你不记得他受伤之后的事了，可即便如此，在这以前慕白对你的感情还不够明显吗，”顾青衣心想自己一个道士，为啥活的和居委会大妈一样，还要负责调和感情生活，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发展副业，“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丧失那片记忆？”

曲悠然愣了许久，也站了起来，一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让她整理好的心情，一点一点的溃败，她太在意慕白，这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那是因为你失控了，失控后，你为他做了很多事，你仔细想想，为何不为别人失控，偏偏为了他？”

“够了，不要再说了，”曲悠然略显疲惫的打断了顾青衣的话，她只想结束这个话题，“我眼里存不了沙子，他保护我，或许是念及过去的旧情，那段我毫无印象的旧情，也或许是出于对妻子的责任，可他为了莫兰去妖界找还魂草的那股冲动，却是名副其实的爱情。”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