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要带顾青兰走！”顾长安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混账，你是三岁小孩吗，顾青兰那个样子出的了门吗？”

离开后花园后，顾青衣直接来找顾长安。

“怎么出不了，我带着怕什么。”

顾青衣无所谓说道，“我要去雾源山庄，路上正好缺个做伴的。”

“不行，”顾长安说的斩荆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不能让他出去给我丢人。”

“丢人？”顾青衣冷笑，“他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拜谁所赐，要说丢人也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重重的打在顾青衣的脸上，“我看那青山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把你教育成这副德性。”

顾青衣没躲，他阴着脸，“我若真想带青兰走，你们拦得住吗。”

“顾青衣，反了你了！”

顾青衣声音更冷了，“父亲，我倒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钱家小姐的死是不是和顾家有关。”

顾长安怔了下，一股气差点没上来，他避开顾青衣的目光，“你胡说八道什么，她的死和顾家有什么关系。”

“放出去要给顾青兰找媳妇的消息，然后引钱家上钩，在想办法斩草除根，让外界知道，我们顾家的媳妇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当的，让那些不轨的人，打消这个念头。”

顾长安，脸色发白，唇齿忽然颤抖。

“让我不解的是，父亲何时学会‘养鬼’，‘控鬼’的，怕是和父亲烧的那些书，有关吧。”

“你……你……”

顾长安激动的指着顾青衣，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一手捂着心口，一手去摸抽屉，似乎在寻找什么。

忽然脚底不稳，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顾青衣吓的面无血色，他离家太久了，不知道顾长安的心脏病居然这么严重……

“爸！爸！”

“……”顾长安指着抽屉。

顾青衣赶紧打开抽屉，取出药来，急急忙忙的倒了杯水，给顾长安服下。

接着小心翼翼的扶着顾长安坐起来，轻拍着他的背。

过了好久，顾长安才回过劲来，喘着气，“你迟早要把我气死。”

顾青衣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确实有想利用钱家，教训那些贪图顾家财产图谋不轨的人，但……”

他又喘了口气，“我并没有这么做，她的死和我，和顾家没有任何关系。”

“我之所以烧书，是因为，我担心这事迟早会牵连到顾家。”

“那些书，如你所想，都是些‘控鬼’类的歪门邪道的书，我不能留。”

顾青衣垂下头，“别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去叫您的私人医生过来。”

顾长安摇摇头，一把拉住顾青衣，“我做的再说，也比不上，你能回来，继承家业，我们顾家只有你，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顾青衣何尝不明白，如果当初没有被送到青山道观，会不会是另一番情景。

那么如果父母能对顾青兰好些，那青兰就不会装疯卖傻，家业也许就会是顾青兰继承。

这样，他会不会更自由。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只有选择。

半晌，他做出了退步，至少现在不能让自己爸再生气了。

“爸，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但是眼下我还有要做的事，所以暂时不能依你的意，不过我不弃顾家不顾的。”

顾长安微微叹气，心说不知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

“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

顾青衣点头，正准备离开，目光忽然落在书柜顶部的一盆紫罗兰上。

“父亲何时喜欢起花来了。”

“青兰送的。”

顾青衣顿了下，“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

顾青衣轻手轻脚的把那盆花拿了下来，忽然一股熟悉的感觉。

和那黑烟，一模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