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然和慕白在富顺家寄宿。

富顺翻箱底，把他老婆，陪嫁过来的新被子拿给他们用。

“城里来的人，讲究，家里的旧被子，脏。”

憨厚的笑着，放在床上。

“哪里，不用这么麻烦的其实。”曲悠然心里特别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不打扰你们了。”

富顺走后，曲悠然叹气，“这么好的人，命真苦。”

“嗯”慕白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上了床，他靠在窗前，目光盯着东屋的房间。

“你在看什么？”曲悠然好奇的爬上床，脸贴近窗户。

“没什么。”慕白淡然的回话，趁着曲悠然不留神，将她拉入了怀里。

“……”

轻轻的点下她的头，“快睡吧。”

曲悠然红着脸，缩回了身子，从慕白怀抱里钻出来，拉开被子。

慕白顺手关灯，曲悠然困意来的很快，没多久就睡着了。

――――

此时东屋房门突然开了，富顺走了进去。

“我来陪你了。”

他席地而坐，把手里的盆放在地上，盆里装着米饭，米里掺着鸡血。

“我陪你说说话。”

纸人就坐在他的对面，阴嗖嗖的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

“我知道你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独，你放心，等娘走了，我就下来陪你。”

“那些侮辱你，陷害的人，已经被带走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他缓缓的说着，用手将粘着鸡血的米撒向纸人……忽然手腕被抓住了，动弹不得。

“你在招魂。”

“怎么是你？”富顺缓过劲来，扭头看到了慕白。

“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招魂的手段被不完整，你这样冒然去做，很容易引来其它的什么东西。”

富顺脸一黑，“你别吓我。”

“况且，她真的愿意这样吗？”

说着，慕白手里燃起了一点火，富顺吓了一跳，跪在了地上。

火焰瞬间定入了纸人的天门穴。

一道刺眼的光划过，一个魂魄从纸人中分离了出来，正是富顺的老婆。

富顺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睁大眼睛，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她唤了他的名字，他才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想一抱住她，然而手一次次从她的身上穿过，突然泪如雨下，她是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怪我，怪我。”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看着他，心疼不已，却无法为她擦眼泪。

“别哭了，人命如此。”

“可是为什么偏偏带走的是你，如果得病的是我，多好。”

“胡说什么，你走了，咱妈怎么办，你要好好的活着照顾好咱妈。”

一人一鬼，已经是阴阳两隔。

“听我的，再找个老婆。”

“你在胡说什么，我娶你的时候，就答应过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人。”

“可我始终没有给你生下一儿半女，为了你的将来，你也要娶个媳妇，我也能放心离开。”

“你要走吗，”富顺擦擦眼泪问道，“可我舍不得你。”

“你把她困在纸人里太久了，她再不走，投胎都是问题。”

慕白的声音陡然而起。

富顺一颤，看向自己的老婆。

女人点了点头。

“时间长，变异也说不定，鬼魂留恋人世太长并非好事，你既然爱她，就应该放手。”

人鬼殊途，这是必然要经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