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连忙将东方晨扶起，有点不知所措：“你这是干什么？万万使不得，快起来。”

两人客气一番，继续并肩向前走去。

不多时，已经登上山顶。东方晨选定一处宽阔位置，眺眼望去，只见云海翻滚，气象万千，山风阵阵，教人生出渺小之感。

扫视了一圈，在一处云雾缭绕之中，东方晨发现一片建筑若影若现。

不知什么时候，道源站在了东方晨身边，指着那处隐在雾气中的建筑说道：“请看，那就是三清观了。东方先生，此处如何？”

东方晨收回心神，感叹道：“叹为观止。还是叫云台观比较贴切。”

道源伸出一只手臂，做了个有请的手势，微笑道：“请东方先生移步，随贫道入观！”

走过三十来米落差的之字形石梯，两人来到三清观之内。

果然如道源所说，此处建筑虽多，占地颇大，但坍塌破败十之八九，处处残垣断壁。能立着的，多是些石柱石墙。唯有一幢颇为壮观，进深三间的石木大殿还算完整，鹤立在废墟中央。

东方晨再走近细细观看，只见大殿基座尽为深青色巨石条层叠而成，表面布满斑斑点点的墨绿色苔藓。

在往上，大殿的主体框架，墙壁，支撑柱，承重梁等等构件居然也是用巨石修成，只有房顶，房檐，斗拱为木质。只不过，其高只有五六米，总体建筑面积也不过百平。

而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殿整体建筑风格深得中华宫殿精髓，方正殿堂建筑之上，覆以重檐庑殿顶，石质部分肃穆凝重，木质部分雕梁画栋。可惜，风雨侵蚀，大多色彩都已剥落，透出一股浓浓的岁月味道。

东方晨大吃一惊：这三清殿也太华丽了吧？到底是何人何时所建？看样子是在古代，至少有上千年历史了。居然用重檐庑殿？难道他不怕被砍头吗？哥们你僭越了知道吗？

如此规模的道观，三清主殿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太和殿，怎么没有任何文献记录？

被毁得只剩下主殿尚且如此，那么当年的云台观鼎盛时期，还不知是怎样一番光景呢？太不可思议了！

怀着种种疑问，东方晨抬步登上平台，只见大殿正门左右石柱上，刻着一副遒劲的古篆对联。

上联：玄牝遨苍穹。

下联：灵宫冲太虚。

横批：极道！

幸亏东方晨以前是搞历史考古的，功夫还没丢下多少，否则这十二个古篆大字贴到他脸上都不认识。以他的博学，居然都没明白这幅对联的意思，只能体会个大概意境。

东方晨装模作样一番，终于开口问道：“道长，请问这幅对联，何解？”

道源呵呵一笑，耐心解释道：“我辈修真之人，修的是什么？无非肉灵二字。

我们的肉体，在某种意义上，分为阴阳二气。阴为牝，阳为玄，只要达到阴阳调和，玄牝化一的境界，自然能够脱去凡胎，羽化成仙，而后遨游苍穹。

不过，单纯修炼肉体还是不够的，还需要磨练我们的心境。心境同样分为两个境界，外为灵，内为宫。只要内外不分，聚灵成宫，那么，化神洞虚，也就不远了。

呵呵，至于这横批么？极道极道，自然便是道的终极，我辈修真之人的目标！”

东方晨内心一阵嘀咕：这怎么还扯上修真了？莫不是疯了吧？还真想长翅膀飞上天去？和太阳肩并肩吗？难不成道源天天和我奶奶就探讨这些玩意？

就算道源的解释在情在理，可怎么和我了解的道家学说一点儿都不一样呢？玄牝之说确有其事，可灵宫是个什么玩意？化神洞虚又是什么鬼？心境分为灵宫，我怎么不知道？

唉，不管了，或许那是人家理解的道吧！

内心一番吐槽后，东方晨作恍然大悟状，频频点头：“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啊。呵呵，道长学识渊博，在下佩服！”

没想到道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其实贫道也不是很清楚那副对联的意思。刚才都是照本宣科的，那些话，全都出自本观一部古籍。”

东方晨顿时感兴趣起来：“哦，是何神著有如此非常之见解？可否让再下见识见识？”

道源微微一笑：“那部古籍，谁知道传承了多少年？早已破旧不堪，上面的字都模糊了，根本无法辨认，怕是要让足下失望了。

不过，重慈欧阳居士以前经常来三清观盘桓。老人家有大毅力，居然还认识那些蝌蚪文，耗费整整两年时间，整理编篡了一部手抄本，就在欧阳居士的遗物中。虽然有些许出入，不过已经很不容易了。

呵呵，您作为孝子，那些遗物自然也是属于足下的。”

东方晨此时忽然从道源口中听到奶奶，悲从心来，面色一黯，拱手道：“多谢道长陪在下散心，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守灵了。

恕在下重孝在身，不便久留，来日把酒言欢，一醉方休！告辞！”

说完，东方晨头也不回，几个起落间，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

道源目送东方晨背影消失，低下头自嘲一笑：“哼哼，进化一阶？千星之法？”

紧接着，他突然自言自语起来：“此次屠神团应该会齐聚太白山，怎么样？要不要我先给他们考核一下？”

俄罗斯最北方某地，靠近北冰洋沿岸的一座不知名大山山腹中，一块巨大的坚冰表面咔咔作响。

不一会儿，那坚冰表面便裂痕密布，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中传出：“不必！果实还未成熟，不要因小失大，再等等。”

伊朗高原某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在一座被风沙侵蚀成喀斯特地貌的巨岩内部，盘坐着一个身影。

此身影不知在这里盘坐了多久，表面竟然覆落了一指厚的灰尘。

突然，身影微微一震，灰尘纷纷扬起，露出其真容，开口说道：“依你看，果实还有多久才算成熟？”

坚冰内又传出一句话：“哼哼哼……等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击杀一位副统领时，才能……

勉强让我玩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