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晏烛的问题，沈飞鸿并没有回答。

他摸了摸她的头，三缄其口，而后又转移话题。

沈飞鸿：“你好好休息，我再去城市中看看，找一下漏网之鱼。”

晏烛：“我跟着你一起去。”

沈飞鸿：“不，你在这里休息。”

晏烛：“……”

上神在她面前消失，屋子里空荡荡的。

难道是她问错了？

……

在许愿屋的门被脚踹开之前。

“李老板回来了！”精灵们在桌上蹦蹦跳跳的。

它们感应灵敏，能在老远之外就感受到李铁杉和风不玄的力量。

熟睡的地狱三头犬被它们吵醒后吓了一跳，狂吠不止。

当几个异常生物看见他怀中的风不玄后，乱作一团，立刻将许愿屋里被拿出来的符纸收拾干净，保持安静藏到角落里。

每次遇到风不玄的事，老板都会变得比平时更容易生气。

“唉。”

头顶上，青鸾从羽翼里探出脑袋，瞅着下方的李铁杉，发出一声悠悠叹息。

李铁杉将风不玄放到床榻上，对着门口一点。

里屋与许愿屋隔绝起来，金色封印出现在门上，形成一朵漂亮的霜花。

他将风不玄的星盘取出，往床上一扔。

这原本是实质化的星盘突然变成一道黑紫色神秘光芒，在风不玄身下出现一个魔法阵。

阵中黑紫色光芒微不可见，占星骰子却在不断变幻着。

咒术未停。

李老板取出一把匕首，胳膊手腕，将鲜血滴在阵法上。

阵法中顿时金光大盛。

占星骰子的光芒稳定在一片白色，魔法阵也被白色渲染，光芒逐渐被渡化。

能量通过星盘魔法阵传入到风不玄的身体里，她的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李铁杉手腕上的偌大伤口：“何至于此……”

李铁杉哼了一声，从旁边柜子里摸出绷带，缠在手上：“不然呢？看着你在这个世界灰飞烟灭？”

风不玄幽幽叹息：“或许这是我的宿命。无论在哪个世界，我最终都会消亡。”

李铁杉在床沿上坐下，一言不发。

风不玄拉过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我消失了，你还能在下个世界找到我。可如果沈飞鸿和混沌同归于尽了，这个世界就彻底毁了。你开着九界许愿屋，总不至于连我都找不到。”

男人转过身，突然将她从床上捞起，狠狠按在怀中：“我已经跟你分开了好几世，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每次一找到你，你就要履行什么宿命，跟我分开。那我为什么还要找你？我应该跟你斩断因缘！”

他的语气有些怨恨，就像个得不到满足的孩子。

风不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眯眼笑道：“好啊。”

平日里都是她捶打李铁杉，这会儿，李铁杉伸手在她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咆哮：“好什么好？！你要跟我分手？！”

“疼……你弹西瓜呢？”

风不玄捂着脑门，沁出点泪花。

李铁杉自知下手太重，拉开她的手，看着上面一块红痕，吹了吹。

沉默一会儿，他说：“我一定会找到让你存在的方法，现在还有希望。”

风不玄抿唇，淡笑，没有接话。

“你和上神不一定是非此即彼的，他和混沌都能相对独立地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也可以。”

“可我已经试过转生的方法了，并苟活至今。正是因为两系能量糅杂在一起，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算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还有宇宙和星空……”

“别说了，总之我不许你放弃自己！”

在许愿屋的争论暂时结束。

几次讨论都没有结果。

就如风不玄所说，世界上的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挣脱命运？

神掷出的每一次骰子，都是每一个混乱而疯狂的粒子共同推演的决定。

风不玄捡起床上的占星骰子，随手一扔：“愿望总会实现的，在时间尽头之前，我们总有美好的结局。就要看旁人如何解读了……”

……

学校里。

白冕站在讲台前，描述着几个天使和民间神话故事。

晏烛和风不玄照旧坐在教室最后两排。

这会儿，晏烛盯着小姐妹，怯生生的，不敢跟她说话。

因为沈飞鸿的提醒，她这才注意到自从魇魔频繁出现在城市中后，风不玄的脸色好像越来越不好了。

记得之前，她也生过病，而她自己又吹嘘身体硬朗。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好像得了绝症一样。”风不玄伸手捶打她。

晏烛：“难道不是吗？”

风不玄：“不是！我很正常，很健康，能跑能跳能跟你一起吃东西！”

晏烛悲伤：“可是……”

风不玄拍她：“不用在意我，该消灭就灭掉。你看白老师每次净化魇魔后，最终都会吃亏……所以还是你们消灭最好，干干净净的。”

晏烛了然。

难怪上次风不玄会代替白冕去净化林果果的梦魇。她拥有东方体系的力量，她的渡化会将魇魔进入轮回。

事情可真奇怪呢。

风不玄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横跨两个世界呢？她在这里轮回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

晏烛静静看了她半晌，风不玄伸手捂住脸：“官人别看奴家啦，再看，奴家就要以身相许了。”

晏烛拍她。

讲台上，打扮得一丝不苟的白冕还在讲课，台下的很多人不想听，但也不敢说悄悄话。

也幸好两人坐在后两排，让他听不见声音。不然即使是晏烛，他还是会不留情面地布置作业来惩罚她。

晏烛突然好奇：“天使是怎么净化魇魔的？”

风不玄托腮：“你竟然还没见过？”

晏烛摇头。

风不玄：“他就是泼点圣水，或用火烧掉而已，没什么特殊的。”

晏烛皱眉：“那为什么白老师总是受伤。他的双手就像被灼烧一样。”

风不玄托腮，笑道：“因为高申每次都会过去，跟他打架。”

“哈？”

晏烛无法想象那画面。

风不玄：“梦魇净化后，本应回归到我的星盘里，而高申也可以吸收这力量。所以，弄到最后，他们两个就会进行肉搏。高申会被白冕的圣光灼伤，而白冕会被高申的魔力污染。相爱相杀！兄有弟攻！喔抱歉，他家好像不能卖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