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真的是太惨了。

怎么就能下这么大的雨，刮这么大的风呢？

“这异常天气是混沌搞的鬼吗？”晏烛走向沈飞鸿，靠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不止是圣罗兰学校，整个城市都受到了灾。除了市中心的广场和市政厅因为地势高，幸免于难之外，城市中的其他地方都开始积水。排水设备几乎瘫痪，在有些民家，水没过腰间。

“我可以用行火令吗？”晏烛摸向脖子上挂的项链。

“水灾每年都有，再等等看。”沈飞鸿似乎另有考虑，让她保存实力，静观其变。

晏烛依言照做，并没有多问。

又过了两天，雨还在下。

晏烛迫不得已，前往城市最高处。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汪洋一片，到处都是人们踩着垫高的砖头，淌水的情形。幼儿园门口，一排大人站着，将孩子抱起，用接力的形式送到教室里。

伞是不够用的，只有最厚的塑胶雨衣才能挡住雨，套鞋穿在脚上，一不小心从里到外都湿了。

低洼处，部分民家举家迁移，被集体安置到其他庇护所中，偶尔可以看见家具物件漂浮在水面上。

就算这不是混沌搞的鬼，晏烛也实在忍不了了。

她祭出行火令，将光芒送到高空。

天光破云。

光驱散着云层。

从城市中抬头望天，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云层外降临似的。

很多人看见了这个异象，对着天空指指点点，担心是奇怪天气现象的前兆。

不久后，云层竟然变薄了，雨势也减小了。

厚得像棉被一样的云层被驱散，天久违地亮了起来，最后，太阳竟然出来了。

“太阳出来啦！”

“雨停了！”

“谢天谢地！”

人们抬起头，看着天空。有的人甚至激动地哭了。

……

许愿屋门口。

“雨终于停了。”

风不玄搬来一把高脚椅子，坐在店门口，盘腿坐在椅子里。

椅子的半截腿都淹没在水中。

商业街就只有许愿屋一家的开门的，别的店全部关门歇业了。

在下雨的这些天里，好多妖精找上门，说这场雨如何让他们走投无路，特向许愿屋寻求庇佑。

“晏烛终于动手了，比我想象中的早一些。”李铁杉双手环胸，站在许愿屋内。

店外水漫金山，店内却一点水都没有。门内外就像是安装了一扇无形的玻璃，将水隔开，不让它们流入。

“为什么？”风不玄转头，问。

李铁杉：“她向来是独善其身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这样的转变，实属不易。”

风不玄不置可否。

李铁杉：“难道你觉得她以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现在已经知道了灵力耗尽的可怕，也在幻境里感受过利用完后遭到抛弃的滋味。沈飞鸿不会建议她以一己之力控制整个城市的雨，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她甚至为了不让我们担心，瞒着我们偷偷跑上去的。”

她的行火令可以幻化翅膀。

不知不觉，她已经学会了太多的事，不再完全依赖他们了。

风不玄托腮：“以前薄凉是因为自顾不暇。她是不能，而不是不愿。别忘了，无论她遭遇了什么，她是烛龙，本性是不会变的。在世界诞生后，她几乎没有受到过开天辟地的好，就像一个厨师做完了料理，自己却一口都无法品尝，就要被端上桌一样。”

李铁杉：“你未免过誉了。”

风不玄揉着额头：“谁让她是我的好朋友呢……记忆在觉醒，但这个世界正在走向尽头。瘟疫的这一场，是混沌让给沈飞鸿的。他如果真的无所不知，怎么会不知道沈飞鸿的碎影藏在哪里。”

李铁杉：“说不定还真不知道。这么多碎影在城市中，混沌就算要去杀，也要一个个来。”

风不玄托腮：“如果这是一场需要努力才能获胜的战役，混沌当然会下手。可如果这场战役，他有必胜的把握，那就不会动手了。这是他的懈怠，也是我们的机遇。”

……

城市中的雨水停了。

晏烛从天空中降落的时候，差点灵力不济，在空中摔下来。

一个恍惚之后，她吓得花容失色，而后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抓住了。

睁开眼一看，沈飞鸿站在地上，对她抬起手，控制着她降落的速度。

晏烛缓缓回到地面。

将脚触地的时候，她就再也支撑不住，几乎要昏睡过去。

脑中仅存的意识维系着，让她无法安心入睡。

“对不起……”

这件事没有跟沈飞鸿说。

她只是实在无法忍受这个城市遭受这么大的暴雨。人们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打乱了，她既然可以，这时候如果不做点什么，她会寝食难安的。

沈飞鸿双手抱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你放心睡吧，不会有事的。”

为了这些子民操劳，简直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

不过，如果晏烛再不出手，沈飞鸿自己也会动手的。

因为再不动手，租房也要进水了。

大雨的威力被低估了。

这座城市的雨水被驱散，但周围城市的云层还在。

湖水涨潮了，蔓延开来，形成了洪涝。

汽车在路上抛锚，公路运输被切断。

大半个国度成了泽国。

物流变缓，物价飞涨。

李铁杉早就预料到这件事，在下大雨的前几天就开始囤米囤菜囤肉，还额外接了一个传送门，专门通往种菜的空间。许愿屋吃穿不愁，晏烛和沈飞鸿也跟着沾光。

“没米了。”

“SO？”

李铁杉挑眉，像是故意在为难上神。

沈飞鸿：“我需要米。”

李铁杉：“你需要就一定要给你吗？”

沈飞鸿面无表情：“李老板，你是许愿屋的老板。”

李铁杉对他伸出手：“我是许愿屋，又不是万事屋。我是要报酬的。”

沈飞鸿觉得他应该尊重自己的身份，不应该问他收钱。他可是远古上神，和一般的精灵不一样。别人听见他的身份都是巴结的份，怎么到李老板这里，地位突然就不一样了呢？

沈飞鸿放弃了，让晏烛来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