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去我也要在门口候着她回来！”燕凌霄咬牙道。

他召出飞剑，一下跳上去，被无视好几日的懵逼和昨日在殿上攒下的满腹疑问，以及今日毫无由来的心悸，叫他焦躁不安到了极点。

为了心中那个还未出口的疑问，燕凌霄义无反顾的跳上了飞剑，向皇宫的方向飞去。

楚蒻，你他妈到底怎么想的？！

你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在大殿上拒绝李婉儿的赐婚？！

你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当真不喜欢我吗？

这些憋了多日的疑问，此刻即将在燕凌霄的唇齿间喷涌而出，却被迎面扑来的强烈气流拍回了燕凌霄的理智深处。

他牢牢的站在剑上，眼中的目光再没有比此时更坚定过。

燕凌霄想，他要去问楚蒻。

问她...为什么要拒绝他！他哪里不好了！

时间回到那日的御书房里，楚蒻和李婉儿打闹着出了御书房之后，万卿目光复杂的看着燕凌霄，他叹了口气，问：“你是喜欢你那个未婚妻还是喜欢我家蒻儿？”

燕凌霄一愣，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没有立刻回答。

万卿的神色渐渐凝结在眉宇间，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其实这就是个送命题，因为无论是燕凌霄的未婚妻，还是楚蒻，那都是一个人。

是的，现实就是李婉儿想的那样狗血，楚蒻就是燕凌霄的未婚妻，剧情也和李婉儿想的一样，两方长辈脑抽定万恶的娃娃亲，然后互换了玉佩做为信物。

现场表现的那么明显，估计也只有身在局中、猪油糊脑降智为负的楚蒻没有感觉到了。

果然，恋爱使人弱智。

“恕晚辈直言。”燕凌霄表情有些奇怪：“您为什么不将玉佩给楚蒻呢？是因为觉得我的师父仇光...躲不过鬼帝的魔爪吗？”

时光呼啸回到许多年前，鬼帝不知为何，开始大肆屠戮阴阳大陆同为大乘期的其他修者，无论种族，无论身份，只要是大乘期的，就一个不留。

燕凌霄师父和师娘的佩剑之所以还能留着，不是因为他们飞升时放弃了佩剑留下造福众人，也不是因为他们终身未能参透大道不得飞升。

而是因为他们都双双死在了鬼帝那场屠戮里，神销道陨。

能躲过那场屠杀的修者，不是富有一族、有手下门人拼尽性命来保护，就是避世不出无人能找到的大能。

许多年前，在鬼帝疯狂屠戮中存活下来的大乘修者，也只有精灵族的光明黑暗双王，以及在万千吸血鬼保护圈中心的该隐——

或者，还该算上未来及被波及的天心门和无妄宗的两位镇派长老。

鲛人族的鲛人老祖为了保护挪不了窝的族人，只能自毁筋脉跳入时空裂缝生死不知，而屠杀过楚城主、邀月楼前掌门、狼人族族长等人的鬼帝，在一路与东海背道而驰的征战中，最终与光明精灵王两败俱伤。

鬼帝伤了，但实力还在，所以其他折损了大乘修者的门派和种族无力报仇，只能等待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修炼起来。

光明黑暗双王无心插手天下事，所以像以前一样缩在自己的精灵界里过自己的日子，而该隐就更别说了，他压根就没醒过，睡得像猪。

大乘期也分修为高低和战力问题，鬼帝即使受伤，也不是当时的天心门镇派长老可以单挑的量级，无妄宗的唯一大乘修士在还没打到他那时，就莫名其妙原地飞升了。

就更没有人找鬼族寻仇了。

...幸存者或许还该加上一个药王谷谷主万卿。

燕凌霄看着万卿，声音里有些奇异的紧绷：“您...是在楚城主那里接收到楚蒻的吗？”

可是不对，时间对不上。

他的师父早在鬼帝屠杀时去世了，楚城主又是在那次屠杀之后将楚蒻托付给万卿的，万卿拿什么穿越那阴阳两隔，给他和楚蒻定亲？

燕凌霄的记忆又诡异的扭曲波动起来。

他没说话，只装着自己还正常，定定的看着万卿。

燕凌霄的记忆其实自从他师父死后，就很混乱。

他觉得师父师娘被鬼帝杀掉的那一天，他是真切的待在师门里的，还和人一起躲着，躲过了鬼帝的耳目，幸存下来。

可和楚蒻的婚约，他又记得似乎是在之后定下的。

但那玉佩...燕凌霄清楚的记得，是在灭门那天，师娘将他藏起来的时候，塞到他怀里的。

燕凌霄透过杂乱复杂的记忆，隐隐似乎还能看见，在那满天的血光中，师娘在最后一刻，往他怀里塞了一块玉佩，喘着气说：“这是你订婚的玉佩，如果你能活下来，去你的未婚妻那里...”

师娘瞳孔一缩，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飞快将他塞进密道里，刚掩好密道的门覆盖上大部分灵力掩盖，就被人一剑刺穿了内丹。

师娘嘱咐他未婚妻的那番话，就是燕凌霄此生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燕凌霄的手微微攥紧衣摆，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

照理他应该是那个时候才第一次听到自己有未婚妻这回事，但冥冥之中，燕凌霄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见过那个未婚妻的。

他还觉得自己也该和那个小萝卜头相处的很愉快。

只是...只是。

万卿望着燕凌霄，眼底有一些说不清楚的古怪神色：“对。”

燕凌霄脑袋嗡嗡的：“那您是怎么在我师父死前，为我和楚蒻订婚的？”

万卿神色愈发古怪了：“你怎么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师父在死前就告诉你，你未婚妻死了？”

这句话很拗口，但燕凌霄的瞳孔猛缩，他刹那间就想起了什么。

在楚蒻面前，他说的是：“这玉佩是晚辈与未曾有缘得见的未婚妻，一人一块的定亲玉佩，师父说她早早就去世了...晚辈之前见过她，便一直没将玉佩给扔了。”

他不是说话不过大脑的人。

也就是说，在他的潜意识里，他...？

万卿的面色愈发古怪了。

燕凌霄那番话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但是在刚开始，根本没有人怀疑过他，也许是漏听，又也许是觉得他是害羞极了，脑子坏了说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