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妃太难哄
作者:潭影空心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4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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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诛心之计
摄政王府——
初冬的骄阳和曦温暖。
凤锦心懒懒地倚在院子里的茶榻之上,漫不经心地下着棋,可饶是这般随意,却也能与上官华年下个不相上下。
左山左河和仑灵玉律倒是毫不惊讶,尤其是玉律,时不时地还夸上两句。
褚淮安可就惊呆了下巴了,要知道当初在东秦,他为着一口气与上官华年对弈十局,几乎都是溃不成军,连珍藏多年的佛手兰都输给了他。
此时见凤锦心不但能与他平分秋色,还这般游刃有余,简直太妖孽了好吗?
上官华年修长的手指掷下一子,随口问道:“心儿今日与吕氏所言,是怀疑她有意掳走表妹?为的是有朝一日用这张脸来迷惑皇上?”
凤锦心眸光轻凝:“不过是猜测罢了,只是这疑点既然说出口,而她的理由却又不足以府中,那么这个疑点落在许多人眼里,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骄矜冷傲的锦衣公子的眸中划过一丝狠厉,“这个毒妇,倒是便宜她了。”
抬眸看向正在思索的小娇妻,墨眉轻挑,“心儿将她的罪行可以隐去一半,可是留着孙池念有什么用处?”
凤锦心终于落下一子,闲闲地喝了口茶,“不过是一颗闲棋冷子罢了,当初她一个小小孩童,也没什么过错,暂且放着吧,横竖她如今恨上了吕氏,也不会再与他们一条心,说不得日后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确定孙池念那边,信了这个说辞。”
“她最后没有进殿与吕氏对峙,便是已经相信了她是贺府的女儿,大概,也信了她母亲着意拐带她而来,利用她迷惑皇上,巩固孙家势力的说法。”
其实这才是她让孙池念来的目的,就是赌她不敢直面事实,从而接受了吕氏的说法,彻底否决了自己孙家小姐的身份,也信了吕氏对她情意单薄,精于算计。
褚淮安甚是狗腿地递上一个橘子给一旁站着地仑灵,却被她甚是疏离地婉拒了。
叹了口气,插嘴道:“是不是着意拐来的有什么差别,不都是骗了她吗?”
凤锦心见仑灵虽然拒绝,却对褚淮安有几分和善,不着声色地划过一丝笑意,这丫头,看来还真有几分心动。
也难怪,这褚公子虽然看似吊儿郎当,但这骨子里的矜贵和优雅却是藏不住的。嗯,长得也算俊俏。
想来这世间的一见钟情,大多数不过是钟情颜值罢了。
凤锦心淡淡道:“虽然都是假的孙府小姐,这两种说辞却有着天囊之别。若她是不幸被拐,而幸得吕氏相救,做了孙府小姐,那她合该感激吕氏才是;可若是被吕氏可以拐来,那好好的一个安稳的富家小姐,却被当成工具一般送入宫里,沦为牺牲品,自然是要恨毒了始作俑者的。”
上官华年见败局已定,将指尖的黑子丢回棋瓮之中,“偏生孙府之人还以为她对此事并不知情,依旧是那个任由他们摆布的孙六小姐,这就值得玩味了。”
褚淮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呼小叫道:“诶,怎么就输了,刚刚不是还占着上风吗?”
立刻就收获了左山几人的白眼一枚。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妃不是一向如此吗?无论对弈还是谋算,都是不动声色,一副慵懒随意的姿态,可一出手却都是杀招。
寿宁宫——
自上回在乾清宫被上官华年咄咄逼人地质问一番,太后便自觉颜面尽失,不愿见人。
且先头自己的几番谋算都被他们轻易化解不算,甚至都悉数反噬而来,倒将自己几乎逼到了绝境。
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形下,也只能幽居深宫,暂时躲避风头。
但躲避是真,这沉疴多年的身体出了问题也是真,连日遭受打击,胸口处日日隐隐作痛,连带本就浑浊的双目也更模糊了些。
太后独自躺在病榻之上,不禁悲从中来,看来这一世也快走到头了,如今放手一搏,不知道能不能与他们再争一争,替孙家,再筹谋一条出路。
“阿兰,来扶我起来。”
周嬷嬷闻言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又伸手替她在背上轻柔地按一按,顺顺气,也缓一缓酸疼。
太后老目蒙雾,瞧着周嬷嬷很是动容:“阿兰,到头来还是你陪伴我最久啊。儿时我额娘总说这宫里好,宫里头富贵,又说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要惠及兄弟家门,这才哄得我进了宫。
不曾想却全是胡说,这宫里除了这些冷冰冰的财帛懂人心外,却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连带我自己,都不知造下了多少孽,只怕日后入了地府,却是要好好清算清算的。”
周嬷嬷听见太后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泪,又强忍着劝道:“娘娘不必这样自责,娘娘做姑娘的时候何曾不是见不得血腥的良善之人啊,但这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良善,若非娘娘争气,怕是早叫那群没心肝给剥了皮,拆了骨,吃得连渣都不剩啊。”
太后却摇了摇头,脸上罕见的浮起悔恨之色,“若说别的罪孽是为了自保,那梅妃和贞妃呢?旁的事,我没有后悔过,只是这两桩,我这几日想想,却是我做错了,是我被情迷惑了心,做出了那穷凶极恶之事。
上官华年这头恶龙,是我找来的,是我的报应。如今只盼着老天能抬抬手,那我这条老命抵了也罢了,却不可连累孙家啊。”
周嬷嬷再也忍不住,低声哭了出来,手还不住的替太后揉着背。
二人真是哭得动情的时候,无人注意到,门外站了许久的皇上,脸色在意阴郁的下人,赤红的双眸如同被激怒的猛虎,立刻就要将眼前人撕碎。
皇上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放才让王祥进去通报,太后慌忙将眼泪擦拭干净。
南皇很是恭敬地朝着太后一揖手,方才坐到了周嬷嬷搬过来的凳子上,“皇额娘近来可好些了?”
太后用帕子掩着唇咳了几声:“让皇帝挂心了,老毛病了,将养着吧,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虽是如此说,皇上还是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以示孝道,方才敛了笑意,探寻的目光落在了太后的脸上,“皇额娘可知近来宫里出了件大事?”
言毕还饶有深意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戏谑的看着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