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从厂里出发坐车到广州，然后请票贩子送她上火车。上了火车后，才把多加的钱给了对方。

人很多，过道，车头车尾都是人，厕所边也站着人。李笑原本觉得买个站票站很长时间比较难熬，看着车上跟她一样的人其实很多很多，也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了。至少比以前的猪笼车要强吧，李笑想。

第二天晚上十点才到达扬州。堂姐夫和另外一位男孩子来接的李笑。简单的洗漱后便睡了。

早上醒来，才知道一起来培训的有六个人（包括自己在内）。三个男的，三个女的。所居住的房子是两套打通了的套间。房子的主人姓林，也就是本次培训的负责人。

吃了早餐后，一个男的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堂姐夫说这就是林总。李笑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总。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眼睛很大，平头，严肃，有点军阀的派头。

李笑感觉到此人肯定会很严厉，肯定不好相处，因为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像是军阀摧残老百姓的写照。

公司即将经营的磁砖来自两家公司，都是香港人办的，一家在厦门，一家在广州。厦门的主要是室内用砖，广州的主要是外墙用砖。

所谓的培训就是熟悉认识了解磁砖，一是磁砖的分类，二是磁砖的等级和品质。

磁砖的分类有很多种，可按用途分:室内和室外。可按规格分:也就是按尺寸分。可按产地分:江浙的，广州的，厦门的。可按颜色分:纯色和花色的。可按质量分:一二三等。

要求他们学习几种分辨磁】砖好坏的方法，总结为四个字“看，听，切，水”。“看”：一看等级，优等品最佳，三等品和等外品则让人担心了；二看外观和釉面，好的瓷砖无鼓突、翘角等问题，边直面平，釉面光洁，无颗粒或色彩深浅不一的现象；三看图案，图案要细腻，无明显漏色、错位、断线或深浅不一。

“听”。以一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夹瓷砖一角，轻松垂下，另一手食指轻击瓷砖中下部，如声音清亮、悦耳为上品，如声音沉闷、涩浊为次品。

“切”。切出瓷砖断片（一般可以向店家要已碎的残片观察），看断裂处。

断裂处细密，硬脆，色泽一致的为上品。

“水”。将水滴在瓷砖背面，水散开后浸润得慢的瓷砖密度大，视为上品。

室内砖分为地砖和壁砖，地砖的主要有如下尺寸有:198*198，298*298，398*398。壁砖的主要尺寸是98*98，198*298。

每天早上起来背磁砖的有关知识，上午是，下午是，晚上也是，还要考试。抽查时说不出来就会被批评，被责骂。本身学的这些东西就枯燥无味，且没有实践，光靠死记硬背难免会出错。一旦出错，那个老头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了。李笑觉得这哪是培训不如说是精神加肉体的双重摧残。李笑看其他几位都能忍受，自己又有何资格挑剔。

这时李笑才知道，金宁那边已经派出一批人去厦门挑选瓷砖了。根据堂姐夫给林总的反馈，金宁属于小县城，消费水平低，人们可以消费购买的能力非常有限。当时广东佛山一大批便宜的磁砖充斥市场，作为购买力低下但是又需要装修得漂亮的市民而言，广东佛山的产品既满足了他们对理想生活的追求，又满足了口袋没钱的现实。新产品要进入市场，首先要打的还是价格战。因此，堂姐夫建议首先经营的磁砖以三等品为主，再二等，再一等。

那些被派出选磁砖的首先选的是三等品，然后是等外品，也就是从不合格产品中选合格的。这种挑选存在的隐患后来渐渐凸显。

堂姐夫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林总传授的知识总结出了从“五看”入手区分磁砖好坏的经验。

他说:

“一看产地：江浙沪地区生产设备工艺比较先进以及选料比较严格，质量比较可靠，品牌知名度较高，其他主要产瓷砖的地方有：广东、山东、四川、福建。

二看表面：主要包括，瓷砖的光泽度以及色彩表现力（花色），看有无杂质、斑点、气泡、针孔、砖与砖之间颜色有无偏差（特殊花纹处理除外，例如滚筒印花产品，为追求自然石材的纹理效果，每一片砖的花纹都有所区别。

三看瓷砖的质地：好的产品一般烧成温度比较高，产品比较致密，敲上去声音比较清脆。

四看瓷砖的尺寸：尺寸均匀，每片砖的尺寸（非磨边类产品应小于边长的0.5%，磨边类产品应小于边长的0.2%）。

五看砖的平整度：取几片砖放在比较标准的平面上，看砖与砖之间有无明显的高低偏差。”

堂姐夫总结的很到位，李笑他们根据这个很快掌握了区分磁砖好坏的方法。

每日的学习是枯燥的，偶尔林总的夫人会过来视察一下。林总是香港人，在香港离婚后，经人介绍认识了现在的夫人，某医院医生，四十未婚的，然后育有一子。目前李笑她们居住的房子就是林总以他岳父母名义购买的房子。

某日，林总一位朋友来了，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孩。他们的到来缓和了李笑他们学习的压力。年轻女孩青春漂亮，笑起来有甜甜的酒窝。男人胖胖的，一副大大的啤酒肚，睡起觉来鼾声振天，李笑她们在外间都感觉难以入睡，不知那个女孩陪在男人身边怎能入睡。看着女孩进出，李笑她们只是点头而笑，后来有机会交谈，那是在厦门再见面时。

看见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陪在那个糟老头身边，李笑很觉惋惜。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沦为了金钱的奴隶，包括后来的自己。这个世界就如此，笑贫不笑娼，很多人被颠覆了自己的三观五常，为了金钱肆意践踏自己和他人。在金钱面前，有几个人可以把握自己，又有几人不出卖自己的良心乃至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