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家在德政园附近的菜市场。房子是自家的，三层，一楼是门面，租给别人做生意，二楼三楼自己居住。

其实周姐家境殷实，老公叫她在家带孩子就好，她觉得女人还是要有点自己的事业，所以找了这份工作，不求能挣多少钱，但求过得充实。

因为是“三月三”，周姐煮了一大锅鸡蛋，也做了一桌好菜，她知道自己的组员都是外地人，在节日里会特别思念亲人，所以特别邀请大家来家里吃饭，给大家以家的温暖。

吃饱喝足之后，又聊起目前的工作进展。大家都觉得噱头很大但是做起来难度也不小。到目前为止，半个月过去，大家都没有做出业绩。

周姐分析目前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觉得我们的心态和姿态有问题。我们总是觉得自己是拉广告的，低人一等，祈求一般，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一个位置，客户自然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如果转变一下思路，把自己当成对方的合作人或者合伙人，我们去跟他们商谈，给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效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被点拨了一下，李笑顿觉豁然开朗。周姐一直以为李笑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年纪肯定比自己小，当李笑说自己比她还大些，她错愕地难以相信，因为她的女儿已经八岁了，在上小学，而李笑，竟然连男朋友都没有。看见李笑跑业务很受挫，周姐说，我们一起跑吧。并约好第二天以东塘商圈进行攻破。李笑说好。

从周姐家出来后，李笑回到杨阳的宿舍。妹妹去了她另一位同学那里。

吃过晚饭，李笑在洗衣服。这时杨阳跟李笑说，我准备辞职了。

“为什么？”

“我觉得在这里做服务员没什么出息，昨天跟主管又吵了一架，更没什么可待的了。”

“哦。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过两天吧。我想我走了，你也不能住宿舍了，还是需要时间去找房子的。”

“好，我明天去找房子。”

杨阳说完走了，李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落在水桶里，尚未激起涟漪，就被水淹没了。以后，她只有一个人在这里拼搏了。

第二天吃了早餐，李笑来到了与周姐约好的茶楼。老板很客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当周姐和李笑把来历说了后，老板很委婉地说，这个机会很好，但是我们目前还达不到你们的标准，等我们做得更好时再来找你们。

李笑不明白老板的意思。周姐看了看四周，笑了笑说，好，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然后拖着李笑往外面走。“你没看到里面光线很暗吗？她这里有其他服务，当然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了。”周姐神秘地说。

“其他服务？”李笑还是不懂。

“就是有颜色的服务。”周姐觉得李笑太单纯，再次解释道。

“哦。”难怪用厚厚的门帘遮住门口，如果不是老板主动招呼，李笑几乎怀疑里面没人。

又去了一家眼镜店，效果也不理想。

“这家试试。”周姐指着通向地下室的一个门店招牌说。

如果不是周姐提醒，李笑是不会注意，一个台湾人经营的蛋糕店设在一个地下室。沿着楼梯往下，再拐一个弯，便到了这家台湾人的蛋糕店。

前台小姐问周姐有什么需要，周姐说，我们想跟你们老板洽谈下业务，不知是否方便引荐。

“我们老板不在，你改天再来吧。”前台小姐很客气地说。

“哦，这样，那我们下次再来拜访。”周姐也客气地回道。

李笑本来想留一份宣传单在那里，如果老板有需要就会打电话给她们。周姐说不必要。如果老板看了宣传单，直接内心拒绝的话，我们可能连老板的面都无法见着。单子是冰冷的，人是温情的，有时候看到单子不一定会做，但是换做人去拜访，也许可以争取到做单的机会。

李笑觉得周姐分析得有道理，上午跑了几家，周姐觉得再跑下去，不一定会有效果，不如回去好好总结下，明天继续攻这个蛋糕店。

李笑说好。

分手后，李笑想起杨阳要走，自己得赶紧去找房子。李笑来到经常吃饭的那个小饭馆，老板也是雁城人，问他们是否知道附近有没有房子租。

老板说，你往里走一点，第一个路口往右进去，那里有个麻将馆，你问下麻将馆的老板有没有合适的房子租。

谢过老板，李笑快步往里走去。

此时已近中午，小区里的麻将馆也开始张罗了。

走进麻将馆，一个胖胖的男人便出来吆喝道:“五块钱一个人，包茶水。”

“我不打麻将，我想问下，这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李笑问。

“有啊，你要什么样的房子？”

“一个单间就好。”

这时一个瘦瘦的女人凑了过来。

“我家有，我带你去看。”

“好。”

李笑跟着女人从旁边的楼梯往上爬。

“几楼？”

“六楼。”

“顶楼？”

“嗯。”

到了六楼，瘦女人打开右边的房门。

李笑注意到这是个两居室，中间的客厅被隔开，围了一个小房间。两居室的一间是主卧带阳台，瘦女人和刚才那个胖男人是一对夫妻，这间房是他们夫妻的。另外一间他们空出来拿来出租。价格是260元一个月。客厅里被隔出来的小房间给他们的儿子居住。

李笑从家里出来只带了1000元钱，吃饭坐车已经花了400元，如果租下这个单间，李笑手中的钱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再没收入进来，李笑只能打道回府了，这不是李笑想要的结果。

“还能便宜点吗？”李笑问。

“这个房间不能再便宜了，不过我还有个更便宜的房子，看你要不要。”

“在哪？”

瘦女人从房里出来，指着六楼通向顶楼的一个门说，“就是那个单间。”

瘦女人拿来了钥匙把门打开，让李笑看。说单间不过好听而已，其实就是一个搭在楼梯间的阁楼，进门就是铺在地上的床，床到墙壁间留了些空隙用于放鞋子。有个小窗户可以看外面。

“这个多少钱？”

“100。”

“洗衣如厕呢？”

“只要不煮饭，我家的厕所阳台都可以用。”

李笑想想，平时待在房里的机会也不多，不过晚上回来睡个觉而已。附近也找不到比这更便宜的房子，于是决定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