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邪神计划书
作者:玄晖门主 | 分类:奇幻 | 字数:7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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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西女皇戏院
“我当然是我自己。”文品简单回答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得不说,廖小靖的确有着不同寻常女孩家的观察力,自己的“爸爸”和平日稍有不同,也能很快发现。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我只是借用了你“爸爸”的身体。
文品默想着,我永远不可能真正成为原主,而你的“爸爸”,大概也回不来了。
“抱歉,是我想太多了,爸爸,我只是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廖小靖嘀咕着,像犯了错误一样,声音越来越小,嘴角却微微一扬。
“但我很开心,因为,爸爸终于会笑了。怎么说,这也是小靖一直的愿望。”
“是吗?”
小靖忽然抬起头,戴正了头顶的帽子,郑重地问道:“爸爸,你可以答应小靖一件事情吗?”
“嗯?”文品一愣。
“我希望,爸爸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开心心的,好吗?”
说到这里,小靖的声音已经几不可闻了,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那样,害羞地低下头去。
文品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温柔地摸摸小靖的脑袋。
他在心里回答了她:不管,我是不是你的爸爸,我都会好好待你。
遇见,也是缘分。
“去吧,该送韦家兄弟上班了。”
“嗯。”
“注意安全。”
小靖轻轻躲开他的手,跳下了椅子。
“还有一件事,别忘了下午三点的影戏。”
#
吃完早餐,廖小靖已经和韦家兄弟离开了。
文品简单把餐桌收拾了一番,至于碗筷嘛,拿水冲冲就行了……
他因为太疲倦又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回笼觉,可不幸的是,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将他吵醒了。
一开始文品以为是那讨厌的方警官,但随后对方只问了一句话:
“您是沪津市海门区华阳街09号的先生吗?”
“是,怎么?”
“明天晚些时候,我们家老爷会来拜访您,先生,请您务必在家等候。”
“你是……”
文品还没来得及问清楚,对方便无礼地挂掉了电话。
什么玩意?
文品揉了揉眼睛。估计又是黑衣卫的人来找茬,当然想都不用想,一句话——不等。
他醒来之后接着翻了翻《世界简史》,一直看到了午饭点。
小靖还没有回来,他只好自己去路边摊位买了点麻辣豆皮当做午餐。
然后在电影开始之前,文品特地到华阳街路口去寻找贩卖杂志周刊的移动书商。
在这个世界,有许多推着手推车在街上贩卖书籍的商人,他们一般会到公园或者广场去,撑起一把遮阳伞,把侧箱打开,露出书籍的侧封,然后对着行人叫卖。
“哟,这位小爷,买书吗?”
胖书商满脸堆笑地把汗巾往肩上一甩,搓搓肥厚的手掌,对着文品推销着自己的货物。
“我这儿的书价格实惠,印刷清晰,再看看这线装书的装订,多结实……”
那些最新的周刊日报都被摆在了面上最显眼的地方。
什么《沪津邮报》啦,《沪津爱国者报》啦,还有林哲那家伙编稿的《明日邮报》。
当然,摆得最显眼的自然是那种奇奇怪怪,封面全是妹子的书籍,一看这邪恶胖书商平时就没少祸害周围的有志青年。
文品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道:
“等等,我记得上次在你这买书,说要新闻杂志,你怎么给我推了些奇怪的书籍?”
胖书商一愣,“哎呀哎呀,你得知道,主流的杂志周刊报道的都是假新闻,你想了解真实的沪津,那还是得看些‘特别的东西’。”
“算了……”
文品扫了一眼,指着一本封面印有旗袍女郎的电影杂志,“我要这本。”
“哟,这《环球光影·沪津专刊》要23铜元!”
“这么贵?”
“纸张涨价嘛。这样,像洋佬,我都收他们30铜元的,对你,我只收20铜元,咱们交个朋友,以后我常驻这附近,你帮我多宣传宣传……”
“成交。”文品干脆利落地弹出两枚10元的铜币,拿起杂志就走人。
胖书商连忙接住硬币,“嘿,谢谢爷,小爷慢走,嘿嘿。”
总觉得还是被骗了。
洋佬为什么会买夏文杂志?
……
闻着新鲜刊印的油墨味,文品不禁有些感慨,自从他的世界流行电子书籍以后,很久也没有读过纸质的杂志了。
更何况是这样的,具有“历史感”的读物呢?
文品记得十年前,在过去居住的小区附近,还能找到许多书报亭和小书摊。
小的时候,他最喜欢用零花钱去买故事杂志和画报了,只是现在,书报亭和小书摊都成为了一个遥远的过去。
文品首先翻到了刊登广告的位置,一般来说,市里的影戏院都会在知名的杂志上打打广告。
广告页面眼花缭乱,不只是宣传影戏院和明星的,甚至还有些魔术和戏剧表演的专栏。
第18章 大西女皇戏院
什么“震惊!16岁魔术师陈连苏大变活人,吓傻老外”啦,什么“23岁女高生徒身材火爆,走红沪津湾”啦,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标题党们总是能够大行其道。
另外,不得不吐槽一句,这女高生徒究竟是复读了多少年?
文品快速浏览一遍,很快找到了大西女皇戏院刊登的地址。
“永新区文明街36号,德胜洋行对面。”文品默念着。
这个永新地区虽然不是什么租界,但却居住有很多来自大西联合王国的商人。
这座戏院,还有对面的洋行,都是大西人设立的。
而大西国和北帝国弗拉维亚又向来关系不佳,时常在外交上针锋相对。
一位是年轻貌美且以智慧闻名的“童贞女王”,一位是年长而作风凌厉的“凛冬女皇”。
她们常常暗中较劲,比如指责对方衣着品味差,或是言辞粗鄙云云。
无论是报纸上戏称的“女皇之争”,还是两国激烈的商战,人们都知道,大西国和弗拉维亚都妄想着争夺世界的霸权。
而林哲所说的《列王诗篇》却很讽刺的,由弗拉维亚作家阿列克谢·乌茨恩公爵编剧,大西国的柳肖·金莱勋爵导演,演员则也主要是来自这两个国家。
传说中的西弗两开花嘛。
电影价格也不便宜,一张票要160铜元呢。
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大西人开的影戏院对自己国家的观众只收半价,对弗拉维亚人一律收双倍票价。
作为报复,弗拉维亚租界的戏院也拒绝引进一切大西国电影。
当然,这部西弗合拍的例外。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呢?
了解到足够的情报之后,文品感叹地耸耸肩。
想着想着,他路过一处叫“静心园”的戏曲道具坊,忽然心中一动。
也是时候回去接小靖了
#
——咚咚咚。
“小靖啊,我回来了。”
敲门声响起,廖小靖惴惴不安地坐在椅子上。
倒也不是因为害怕什么,而是,对于她来说,爸爸变得温柔这一事实她还不习惯。
她告诉自己,这是好事情啊,这不就是你希望的那样吗?
小靖抿抿嘴,从桌上拿起一把折叠刀,藏在口袋里。
“小靖,你还没回来吗?”文品又问了一遍。
“就来!就来!”
公寓门缓缓推开,只见,“爸爸”竟然斜倚在一辆挂着帘子的中式马车旁,冲着自己微笑。
“我花了不少钱才从静心园借到的,不上来吗?”
文品像古时候的官家侍从一样优雅地鞠了一躬,“请,咱们尊贵的小靖殿下。”
“啊?”廖小靖看着文品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双眉一沉。
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爸爸忽然变成这副模样,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既然如此,那,小靖恭敬不如从命。”
文品掀开鹅黄的帘子,她在这位忠诚的“侍从”护送下坐上马车。
她慢慢开始喜欢上爸爸现在的样子了。
这是小靖第一次乘坐这样的车子,她对马车的一切都很好奇。
平日里,街上奔走的几乎都是洋马车,那车夫总是坐在车顶的座驾上,神气活现,就像出征的将军一样。
而眼前的马车却大不相同,更像是皮影戏里看过的,古时候达官贵人乘坐的车子。
两旁的窗棂被雕刻成了古香古色的对称花纹,而车内,一串红绳将玉佩悬挂其中。
车夫的座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透过一扇小窗格,还能够和车夫唠唠嗑,谈谈心什么的。
“可是,车夫在哪呢?”
廖小靖兴奋地摇摇面前悬挂的玉佩,发觉座驾空空如也。
“当然是我了。”文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驾驶位上,“请车夫要多花18铜元,不如我亲自驾驶。”
“原来,爸爸还会开马车吗?”
“哈,这还用说嘛,我当然不会。”文品回答干净利落,说完便一挥马鞭。
“啊,那你……那你……”
“吓唬你的。”
文品拽起缰绳,如同即将征战将军一样大喊一声:“出征!”
车轮“骨碌碌”转了起来,窗外的景色也立刻跟着变化。
最妙的是,马车的木窗棂就宛如古典水墨画的宣纸边框那样,配上洋房洋楼,电线电杆,文化交融,颇有一番风味。
这些年来,沪津市长一直主张保留先史文明遗留的古迹,一路上,有不少废弃的钢筋遗址。
鲜花盛开在倾颓的墙垣上,青苔密布的广告牌似乎诉说着旧日的荣光,它们大都是古时候的百货大楼或者酒店食府,如今沧海桑田。
但是一到永新区,所有的建筑都焕然一新了起来。
电车在黄花槐盛开的街道上徐徐行驶,小靖听说这种车子特别稳,一直很想上去坐坐。
而街道另一头,路边的工人忙着更换新式的弧光灯。
比过去昏暗的煤气灯,这种宛如人造明月的光源才更配得上沪津新区的繁华。
再转过街角,一座淡黄色的巴洛克建筑上竖着一面巨大的夏人牌匾,上面刻着鎏金的雅文夏字——“大西女皇戏院”。
廖小靖揉揉双眼,望着从阶梯上下来的男男女女,即便是小时候生活的林务官邸,也没有见过这么多衣着华丽的绅士和太太。
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洋人,穿和服木屐的扶桑人,甚至还有戴着黑色大头巾的黑羊帝国酋长。
“来,请小靖公主下车!”
马车停靠稳当,文品翻身下车,拉开帘子,在地上摆上一张坐凳当作阶梯。
小靖渐渐习惯了爸爸的热情,润润嗓子,也学着古时候的公主一样仪态端庄地走下马车,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成为了最幸福的人。
从小到大,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好好对她,迎接她的向来是棍子和皮鞭,是兄弟姐妹的冷眼……
就好像自己只是别人发泄愤怒的工具,从来也不是真正存在的人。
笑着笑着,却也有些酸楚。
“这位先生和小姑娘,里边请啊。”
戏院里走出了一个梳着中分发式,衣着黑色西装的侍者,他虽然没有值得骄傲的身高,但是却皮肤白皙,举止优雅。
他提了提圆眼镜,走到文品的跟前,礼貌地问道:“两位,要买什么票呢?”
“等会儿下午三点的《列王诗篇》。”文品回答道。
“哦,先生还需不需要买本书呢?”侍者莫名问道,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文品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顿时紧盯着眼前的侍者,追问道:
“这里有《西洋枪火通考》吗?”
“抱歉,这儿没有,您就不想要本《西国女王秘史》吗?”侍者眼睛微微一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
文品也跟着回答一些奇怪的话:“不需要,去借把枪即可。”
“当然。”侍者意味深长地眨了个眼,将手一背,俯身行礼,“两位,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