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弄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昏黄的路灯亮着，每家每户的窗户里传来交谈声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此起彼伏的烟火气让张离言的眉头舒展，步伐也轻快很多，张起灵仿佛又看到了张离言身上的生气。

叮铃——

一辆自行车从小巷深处驶来，穿着短衫的男人从旁边路过，自行车的车轮正好碾过一个翻起的石板，里面的泥水差点溅在张离言身上。

张起灵伸出胳膊，将张离言护在怀里。

男人十分抱歉的回头颔首，随后扬长而去。

张离言低头看着张起灵沾了污水的长衫，眼底有些责怪：“我躲得过，没必要。”

“我知道。”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下意识的让张离言靠着边上走。

回到小院，张离言才想起他们今天还没吃饭，回头看了看张起灵。

想一想，人家身为一个族长去做饭好像有些掉价，于是张离言围上围裙进了厨房。

这一次比以前有进步，厨房没有烧起来，但做出来的食物真的一言难尽。

两人坐在桌前，盯着桌上宛若煤炭的黑色食物，张起灵拿起面前的筷子朝着桌上的食物伸去，张离言打住了他的动作。

“算了，万一把你吃死了，我就成寡妇了。”

闻声，张起灵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进厨房。

不出十分钟，厨房差点燃起来，张离言连忙补救，可闹出的动静有些大，引来了街坊邻居。

那是一个四十好几的大娘，她看着桌上宛若煤炭的食物，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厨房，直接失声笑道：“哎哟，你们这些年轻小夫妻啊，都这样，实在不嫌弃就来大娘家吃。”

张离言婉言谢绝，可那大娘却格外热情的送来了吃食。

“我家新做了沙茶酱，所以啊今天吃沙茶面，你们尝尝。”

沙茶面是厦门最有名的小吃，用做好的沙茶酱熬汤再放上闽南这边特有的油面，最后加一些自己喜欢的配菜，淋上一点辣椒油，那味道是极好的。

张离言吃过，只是因为她不太能吃辣，所以很少吃。

大娘将吃的送来以后，就离开了，说家里还有个小孙子要照顾。

两人吃着，张离言额头冒着细汗，脸也因为辣变得红润起来。

张起灵细心的端来了水给她解辣。

...

吃完晚饭，张离言把碗筷洗干净，又拿了一些水果给大娘送去，之后两人就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圆月消食。

张起灵端来了切好的苹果，不得不说两人虽然都是厨房杀手，但张起灵的刀工是无可挑剔的。

坐在摇椅上的张离言咬了一口苹果，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诗集。

她常常想，如果自己不是张家人，那应该会是一个不错的老师，教语言的老师。

只不过，如果她不是张家人，应该也不会活到现在。

思绪不由飘远，身边的张起灵突然起身，来到了院子里的鱼缸边。

那鱼缸是以前留下的，里面有一些积水，张离言记得张海楼曾经抓过几条鱼来养，只可惜没养多久就全部死了。

张海琪就说他是瘟神，养什么死什么。

之后也验证了这句话，他成了南海着名的瘟神。